宇宙之初,寰宇有母,遺魂所過處,精魄流於諸天位。化生之源,萬幾之始。
時至太虛,日月未具,渾沌玄黃。鴻蒙初開,陽清為天,至清為界,陰濁為地,地氣玄黃,三界始成。盤古殫心亡,心為昆侖。
紛紛擾擾,便為一宇。
此間一位老者,目光隨天燈橙紅光芒望去。玉台飛揚,壯闊恢宏,高高拔起,與天相抵。五層琉璃瓦頂挺拔秀氣,紅柱黃脊,金碧輝煌,燈火通明。
建築內琉璃燈籠懸梁上,樓閣憑廊,輕紗幔帳,燈下人影隱約。
而樓閣雅間,紅燭昏羅帳,時不時傳來嫣嬌喘息,昏酥靡亂。亦有廖廖客套話語,那是這片江楚土地的隱晦。
側台樂曲悠揚,曲道顯化,樓閣廊牆曇花綻放,湖光山色,翠竹在林中搖曳,飛鳥群獸,盡收眼底,如飄渺雲煙,又似落仙境,意象彌彌。
中台間蒼老聲音冉冉道“上回書說,前朝趙奕認為皇帝外出巡遊勞民傷財,妄議皇權。後流放寧古塔,而被正道誌士暗中正法。”說書先生的聲音透露出一種堅定和不容置疑的態度。
與此同時,樓閣幔帳之後。一位氣質不凡,身著青衣,英氣端莊的翩翩公子。手持玉杯,身形俯望。
“這酒好生晦澀,到底不如鴻欄之韻。”一道聲音從樓閣傳出。這一聲質疑,恰巧讓樓閣上下都能聽見。
悄然,燭光驟熄,隨著一聲慘叫之後。一風月女子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今日諸君酒錢我請!”一個粗獷聲音傳來,燭台點亮,羅帳中又進入一名女子,雅間恍然又恢複了嘈雜。
“我大楚才和平繁榮了二百餘年,便要有趣事發生”雅間之中,雲逸雙眼冷漠,樓閣上下亦無做聲。
先前幾日,鴻欄縣發生屠殺,鮮血橫流,一些燒毀的物品順著楚江墜下。無人不知。
往日楚江波光粼粼,夕陽紅霞美景。如今白天江水緋紅依舊,夜裏則是暗流洶湧,似冤魂哀鳴。
楚國內外舉國皆驚,官商兩界仿佛有了協定。哪怕這座樓閣矗立在江中的小嶼上,是鴻欄縣下遊的一處流域,與劍山湖泊交彙之地,官商要道。
公子在一眾目光裏,裝作震驚的樣子,“江楚之北,鴻欄白縣。白族以酒業營生。兢兢業業,欣欣向榮。發生那件大事,先生是否是沒有得到消息呢?”
這座酒樓盡占地勢,人員往來,一席難定。本應該是知曉內外奇聞趣誌,參考決斷的眼睛。卻聊起前朝之事,“實在有趣。”
雲逸說話一頓。
“據我所知,太祖戰事時期,白族先祖出賣自身血脈而立足楚國,先生,也不知情嗎?”
雲逸微微一笑,白族根骨血脈皆可入藥,對人族修士大有裨益。這是兩條重要的信息,而並非隻有一點不對。
“雲逸公子所言甚是,但此事皇朝還未有定論。怎敢非議?或許此事是邪魔所為,再者,凡間芸芸被滅殺,並非沒有先例。”
說書先生為難的樣子,仿佛要講出什麼至關重要的道理來。
“今日我酒樓的酒已不是鴻欄舊酒,豈非幸事”說書先生笑道。
“哦?”雲逸眼見閃過一絲驚喜,這位說書人地位非同一般,將問題一轉,將酒業的掌控權從白族手中轉移到人族手中。
“此乃幸事!道明先生,雲逸公子”從坐隔座中站起了一位威壓極強的人。道明既是說書人,亦是一位江楚的大儒,雖然沒有修者的威壓,但卻讓人害怕。
而這位站起來支持道明的,是當今江楚郡監禦史,坐道強者--古有明。
卻見雲逸麵色坦然,一副淩風禦勢姿態“如此說來,我江楚何止\u0027此幸\u0027,莫不是一批上好丹藥正在‘製丹司’煉製吧。”
道明麵色微變,他明白雲逸公子的意圖,並不直接回應,而是轉移了話題:“此事至今皇朝還未有定論,我們不宜妄下結論。不過,此次屠殺事件確實令人震驚,我們應當盡快查清真相,為百姓和受害者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