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晚，這是婕妤讓你給永延宮送的吃食，過去後，就別再回來了。你若是留不下……”
說話的宮女聲音逐漸冷下去，帶著點威脅的意味。
“婕妤吩咐了，你若是討不得那位的喜歡，完成任務，你和你的家人就別想著活命。”
“做事要機靈些，別跟你現在的名字一樣，跟個榆木腦袋似的，明白了嗎？”
木晚接過食盒，頷首應是。
“起來吧。”
木晚得令，這才緩緩起身，拎著食盒走進勤殿，朝著軟榻上的美人行禮辭別：“多謝婕妤提攜之恩，奴婢去了。”
美人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疼嗎？”
木晚搖搖頭：“這是奴婢該受的。”
“記住今日的痛楚，好好做事，若做不了……”王婕妤剩下的話沒說完，木晚已經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接話，“奴婢明白的。”
王婕妤擺擺手，木晚這才告退。
人走後，掌事宮女豔鵲道：“婕妤，木晚並不是最機靈的，您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她，若是我們的猜測有誤……”
美人欣賞著自己的指甲，不以為然：“她油鹽不進，是最合適的人選。各宮裏頭派了那麼多人過去，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哪一個不是聰明的？也不見得能成事。”
“木晚最大的優點，便是孟忍耐，何況她弟弟在本宮手裏。”
豔鵲奉承道：“婕妤高明，是奴婢愚笨了。”
***
木晚並不知道王婕妤和豔鵲的對話，她拎著食盒往永延宮走，一路心跳如鼓。
越靠近，她的步子便越慢。
走著走著，有個太監叫住她：“你哪個宮的，要把吃食送到哪兒去？”
木晚認出是淑妃身邊的太監，恭敬回道：“回公公，奴婢叫木晚，是王婕妤宮裏頭的，去永延宮送吃的。”
聽到這話，太監的臉色變了變：“永延宮？”
他看著木晚，欲言又止，頗帶著同情的意味：“既是王婕妤派過去的，便好好伺候著，別惹得那位不高興。”
木晚頷首，往前走了幾步，聽到太監提點道：“那位性子喜怒無常，少在他跟前晃悠，也不要說誇讚的話，能多活幾日。”
木晚道過謝，便離開了。
老太監惋惜地搖了搖頭。
又要多一具年輕的屍體了。
木晚不敢再耽擱，加快腳步過去，很快便到了永延宮，門是關著的，她敲了三聲沒人應便自己推開。
永延宮是冷宮，靜悄悄的，院子和長廊幹幹淨淨，經常有人過來打掃。
說是冷宮，如今隻有兩位曾經的主子在裏麵住著，其中一個便是木晚要去伺候的。
她來過一次，認得路，憑借著記憶找過去。
木晚到的時候，隔著很遠便聽到屋裏傳來咳嗽聲，她穩了穩心緒，站在門口小聲道：“公公，奴婢過來給您吃送的。”
咳嗽聲突然停了下來，裏頭的人卻沒有開口讓木晚進去。
屋裏沒有點燈，光線昏暗，陰森森的，有股若有若無的藥味，即便沒看到人，一想到那些傳聞，木晚便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來。
“公公？”木晚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心跳一下比一下快。
等了許久，終於有了回應：“進來吧。”
那人的聲線清冷，並不尖細，和太監的聲音有明顯差別，可木晚這時候沒空去思索這區別，低著頭緩慢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