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腰上,不少錦瑟華年的少年正拾級而上,他們或三三兩兩地緩緩同行,或孤身快速前行。
不少人身著華服,環佩叮當,卻是健步如飛,麵色不帶一絲疲憊,按常理說從山腳走到此即便是有數年經驗的獵夫也應當是汗如雨下了。
“阿晴,等等我。”一個高個青年背著大包小包呼哧帶喘地跟在一白麵娃娃後。
“阿宇,我都說了,別再跟著我啦,你是不可能和我一拜入青山門的。”白麵娃娃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聲音聽著似有十七八歲。
他插著腰,站在台階上俯視青年,圓圓的臉蛋紅潤可愛,他為難地說:“你直接回複和父親複命,說我已經決定獨闖天涯就好了。”
“可是阿晴,我得照顧你的,你從小就是我帶大的,我知道你睡覺需要多厚的床褥,洗頭的時候喜歡什麼頭油……”青年固執地掰起手指頭細數起娃娃的生活習慣。
娃娃羞惱地打斷青年:“好了!你閉嘴!你再這樣我就不等你了,我們說好等到了試煉場,我們就分開住,你不許再跟著我!”
“好好。”青年笑眯眯地應下。
娃娃憤憤地嘟囔著繼續向上趕路,看看身後一臉傻樂的青年,不由得快了幾步,不想直接和身前停下腳步的人撞了個滿懷。
好在前麵那人及時拉住了他,才沒讓他和身後的青年一道嘰裏咕嚕地滾回山下。
“哎呦!你怎麼回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時看迷了眼。”
娃娃抬眼看去,拉住他的是一位身著青褐短衫的少年,形容清雋,淡眼薄唇。
娃娃努努嘴:“就是普通的山嘛,到處都有,有什麼好稀奇的。”
少年害羞地撓撓臉頰:“我的家鄉在海邊,雖然我一路過來看了不少山山水水,但還是不免好奇。”
聞言,娃娃反而不好意思了:“對不住啊,我沒想到……”
約莫是有些氣氛有些尷尬,他清清嗓子,說:“那我們一起同行吧,反正路上無聊,做個伴聊聊天也好。”
“嗯,正好我也是一人。”
談話間,白麵娃娃在青年欲言又止的眼神下把自己的身世和盤托出,就連包袱裏有幾斤幾兩都抖得幹幹淨淨。
娃娃名喚山晴,是北方極寒之地銀砂山的一株人參精,背包袱的青年叫阿宇,是個普通人,已經有二十多歲了,此行是山晴讀了阿宇的話本,非要嚷嚷著出山見見世麵,山父無法,隻得托阿宇多多照顧。
“父親就是多管閑事,阿宇是普通人,我來照顧他還差不多。”
“那很好呀。”少年笑眯眯地說,“你父親是擔心你嘛,而且我看阿宇也是想你過得好些,來青山門的一路上免不了風吹雨淋的。”
山晴臉微微漲紅:“我知道的啦,就是他們老是那麼照顧我,顯得我像個沒長大的孩子,我可已經一百二十六歲了。”
“但是阿晴,你化形不過三年……按照凡人的說法,你才是個三歲的寶寶。”阿宇認真地插嘴。
“啊啊啊!阿宇!你閉嘴!怎麼能這麼算?你見過哪個三歲寶寶能上天遁地的呀?”
少年含笑地看著山晴和阿宇打鬧,時不時插幾句嘴拱火。
“段珀你呢?你說你從海邊來,我看地圖上最近的海到這裏,”山晴掐指算算,“就算是有仙船飛來也要十幾天呢,你就這麼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