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今天為什麼又遲到了?”
男人敲著手中的戒尺,看著麵前的少年目露凶光,仿佛他不好好解釋一番,就會給他一尺。
“呃……誒……”
“上次遲到說是陪女皇處理公務,上上次說是來的路上摔了一跤,上上上次說是雨太大迷路了……”
“女皇帶隊去了從前曜國的領土尋找材料,那麼,我親愛的守護者大人,這次又是為何遲到了半節課?”
溫迪心虛的退了小半步。
休息日過後,沈今歌便更忙了,卻不知怎麼想起來,將他給送到了學校。
雖然現在是存亡之刻,但主城之上,學校之中,依舊是風平浪靜。
前幾天,女皇說要出門一趟,尋些材料,還不待他說出同行的想法,她便將他塞進了學校。
他都多少歲了,怎麼還能跟那些奶娃娃一起上課?
他想知道什麼,圖書館裏不能看?她會不給他講?
眼前這個名為吳方的男人正是他所在班級的班主任。
但他其實並不能很好的理解班主任和老師的區別,在他眼中,班主任和其他老師不同的,便是這個班主任,是真的會叫家長。
別看吳方生氣,但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放了溫迪離開後,吳方將戒尺扔到了桌縫裏。
多少年都不用這玩意了。
女皇托他照看她的守護者,言辭中皆示為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涉世未深?
孩子?
他竟不知,她何時患上了眼疾。
他也不知,她為何又返回曜國。
想起數月前女皇遇刺卻無疾而終一事,心頭更是憂慮。
——
枯枝被踩的吱吱呀呀,月光映照下,樹影婆娑,一行人的身影被無限拉長,看著有些可怖。
“到此地了,歌兒,注意防守。”
話落,無人聽從。
“服從命令,他仍是三長老。”
沈今歌冷聲之下,無人敢不從。
四散形成包圍圈,卻聽三長老又道:“將女皇保護起來。”
“扶光,你上前來,稍後盡你最大的努力,記下看見的東西。”
“……”
話在口中轉了幾圈,沈今歌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任由士兵將她保護起來,任由他被排斥在外。
他開始吟唱,血紅的光在他身上縈繞,血紋浮現,雙耳變得尖細,毛發覆蓋全身,直至……再看不出人形。
在場者心中一凜,每個人心裏都清楚,他們的三長老,成了異族的走狗。
扶光站在“他”麵前,任由“他”共享著自己腦海中的畫麵。
高高聳立的宮殿,每一個地方都匍匐著巨獸,而那王座之上,反倒坐著個“人”。
像極了年輕時的三長老。
沾了共享的光,他也聽得懂他們的交談。
野獸讓開一條路,“他”一步步走到中央跪下,那人問:“可成功了?”
“他”答:“未曾,刺殺失敗。”
那人似是來了興趣:“失敗?怎麼可能,一群下等生物,怎麼可能看的穿你的隱藏,莫非……你不願?”
“失敗了的棋子毫無用處。”
“不過……你的基因還是很好用的,這讓吾對你們的種族更感興趣了。”
“他”眼看著那些野獸將“他”分食,最後看到的畫麵,是他們幻化為不同年齡的三長老的模樣。
畫麵到此結束,扶光跌坐在地上,沉浸在被分食的恐懼中,而本該死亡的三長老,漸漸恢複了人形。
沈今歌推開了士兵,跪在地上將他抱在懷裏。
他握住她的手。
“我的背後隻是參與競爭的一個種族,他們多為野獸,本能的吞噬著一切基因進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