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清醒的這天正是周生辰要帶金貞兒去勸降金榮救回漼風的前一天。三日前和尚與鳳俏先周生辰一步趕往太原郡,不料路上被金榮設伏,和尚為了保護鳳俏摔下了馬,摔傷了頭陷入昏迷。
“嘶,頭怎麼這麼疼。這是……軍帳?!不對啊,我分明該是在寺中禪房。難道是我太想念故人才讓我夢回當年?”
和尚醒來後,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這熟悉的樣子分明是南辰王軍軍帳。但明明南辰王軍早已不複存在。想當初周生辰遇害後他辭別鳳俏,四處遊曆看遍人間百態。
隨著時光流逝故人先後離世,直到三年前他接到了鳳俏病逝的消息後大病一場身體每況愈下。知曉自己大限將至,便不再遊曆。尋了一處偏僻的寺廟住下,因為前兩日受了風寒,一病不起。
和尚還在回想當年舊事,卻聽見有腳步聲走來,人未到聲先至。“和尚!你醒了?!怎麼樣!頭還疼不疼。”和尚聽到這個聲音仿佛被定住一般不敢置信,他緩緩抬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走來。“是鳳俏?她不是?”
“哎呀你可算醒了!嚇死我了!你都燒了兩日了!軍醫說你再不醒這條命怕是保不住了!快快快把藥喝了。”鳳俏看著和尚傻愣愣地坐著,也不答話,隻紅著眼睛盯著她看,眼中像是泛起了淚光。便伸了手在他眼前晃晃,一邊晃一邊說“和尚?軍師?鳳陽王?蕭晏?完了完了該不會是摔傻了吧。你你你你,你先坐著我去叫軍醫。”鳳俏轉身要走,卻被和尚一把拉住。
“鳳將軍不必驚慌,我隻是剛醒,記憶有些模糊,我們這是在哪裏。”和尚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哽咽著問著鳳俏。“誒,能說話還認識我就是沒大事兒。不過,你真不記得了?我們現在在太原郡,師父命我們先行一步去接應師姐,他等中州的人馬將金貞兒送過來便趕來與我們彙合。前日金榮派人伏擊,我一時不察差點兒中箭,是你把我救下來了。”鳳俏一邊說一邊把藥遞了過來。“你受傷摔到了腦袋,都昏迷兩日了。快把藥喝了,我去叫軍醫來給你看看。”鳳俏轉身出了營帳。
和尚接過藥,一邊喝一邊回想。難不成我這是重生回到了金榮詐降之前?那一切還都沒發生,都還有轉圜的餘地,來得及,來得及。因為藥裏有安神的藥材,藥效發揮後和尚便沉沉睡了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了。
“醒了?感覺怎麼樣?”和尚順著聲音看去,隻見周生辰坐在桌前翻看著兵書,見和尚醒來便起身走來。和尚不由得眼眶一熱差點兒落下淚來。
周生辰看見和尚眼圈紅了才想起鳳俏對他說:“師父,我看軍師怕是摔傻了,我今天去給他送藥,他不但記不清事兒,看到我的時眼候圈紅紅的好像要哭了一樣。”
一開始還不相信,現在看到蕭晏紅著眼倒真有幾分擔心。
“怎麼不說話?難不成連我也不記得了?”周生辰看和尚未回應便再追問道。和尚回過神忙道:“殿下放心,貧僧已無大礙,隻是睡得有點兒久,頭腦有些不清楚。殿下什麼時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