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分別,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又見麵了。
周懷瑾還是一如初見時那麼光鮮,吳呦呦卻是比當時還要狼狽。
看到吳呦呦疲憊的模樣,周懷瑾一肚子的火氣竟發泄不出來了。
他今早上起來才想起忘了互留聯係方式了,問了他媽媽才知道,這丫頭是不用手機的,唯一的聯係方式隻有家裏的一部座機,可打了好久都沒人接聽。無奈隻好問了地址一大早找過來了。
破舊的老房區,環境很差,牆麵破損嚴重,很多地方的磚瓦已經掉了,看起來弱不禁風。周懷瑾一來就被圍觀了,一群人好事的問東問西。
強壓下那句關你屁事,耐心的說著來意,“你們這裏有一個叫吳呦呦的女生嗎?”
“我在這裏住幾十年了。可沒聽說這裏有叫這個名字的呦!小夥子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看你這富貴樣也不像是會認識我們這種窮人的啊?”老太太拄著拐杖,顫巍巍的,站著都有些吃力,還來湊熱鬧。
被這裏髒亂破敗的環境驚到了,周懷瑾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找錯了地方,“人很白很瘦,大約有一米六多,不愛笑,看起來傻乎乎的……”仔細回憶了一下,他有些想笑,除去自己的主觀感受,竟覺得吳呦呦其實挺可愛的。
“哦,我們這裏前段時間是搬來了一個姑娘,叫什麼不知道,但人確實是挺冷淡的。”
一群人又七嘴八舌地說開了,也不管找的是不是這位姑娘。
周懷瑾被吵得腦仁疼,從她們的描述,他確定自己找對了,可這和自己見到的吳呦呦又相去甚遠。吳呦呦這麼一個安靜到很容易讓人忽視的人,本以為知道她的人會很少,沒想到竟有這麼多的閑言碎語。
一個抱著孩子的中年婦女,一副很了解的嘴臉輕蔑的嘲諷道,“她啊,整棟樓誰不知道,這裏住的都是老住戶,就她一個是新搬來的,她那房子當時剛死過人,房主老婆自殺了,這才把房子低價出租了,沒想到還真有人租。來了之後清高的和誰都不說話,整天一副死人臉,陰森森的,”說著刻意壓低了聲音,誇張的抖了抖肩膀,“我就住她隔壁,有時候半夜還能聽到她鬼叫,老嚇人了!哼,昨晚一夜沒回來,指不定去哪兒鬼混了。哎?帥哥,你是她什麼……”
婦女這才注意到周懷瑾陰沉的臉色,害怕的噤了聲,掩飾地幹笑兩聲,“那個……平時沒見過有什麼人來找她的。”
氣氛有些尷尬,這些人也不敢再看熱鬧,紛紛散了去。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自己也不太喜歡那丫頭,可是聽到別人這樣評價她,還是會很生氣,他的人,還輪不到別人指三道四。
吳呦呦的家庭背景以及她的成長環境,這些他不用查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但這個人依舊像一個謎一樣,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周懷瑾突然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了,把這樣一個人放在自己身邊,真的安全嗎?
周懷瑾才等了一會兒,就已經沒耐心了,卻沒走。他努力的揣摩著吳呦呦當初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態等他的,什麼使她做到那種程度的,可是越想越心浮氣躁。都這麼久了還不回來,這丫頭不會真去鬼混了吧?!
一上午的等待,等來的依舊是吳呦呦冷漠的表情。這讓周懷瑾覺得自己有點窩囊,什麼時候連個女人都鎮不住了?!和她見的次數不多,可自己是次次處於下風。
這個無關緊要的女人竟然開始影響自己的情緒了,意識到這個問題,周懷瑾覺得有點不舒服,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煩躁地將手裏的煙扔地上,狠狠的踩滅,沒好氣地問道:“幹什麼去了?”
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心虛,聲音不自覺地有點大,不會是昨天被丟下自己走回來的吧,他下意識地希望吳呦呦能否定了他的猜想。
“有什麼事嗎?”吳呦呦沒有回答周懷瑾的問題,隻是自顧自地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看著一地的煙頭,他在這裏等很久了吧。第一次被人等著,呦呦有些別扭,明知自己什麼都不是,但還是會有一種被重視的錯覺。
吳呦呦沒有回答,周懷瑾反倒覺得輕鬆了,他本來就不該去關心這些的,即使吳呦呦真是因為他自己走回來的,他也不該產生任何愧疚感,這都太不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