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芸一走,雲知錦的委屈勁就上來了,老老實實跪了段時間,雙腿都麻了,站起來的時候抖得像篩糠一樣。
他做賊似得貼著牆根朝門外望望,確定雲懷譽和謝芸已經走了後便偷偷溜了出去。
小爺我愛幹嘛幹嘛,幹你老頭什麼事!
他叛逆地想。
萬花穀靜心齋後院有棵參天的扶桑古樹,樹幹上有個巨大的樹洞。雲知錦生性頑皮頑皮,經常被他爹雲懷譽抽。每次受完罰,他都喜歡跑到古樹邊,朝著樹洞發牢騷吐苦水。
久而久之,老樹便有了靈識,得此供養,一群精怪也逐漸成長起來。雲知錦自小就沒什麼朋友,這棵老樹和那群精怪就是他的全部,可他的父親竟然連這種權利都要剝奪,他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
小雲知錦怕被他爹發現,一路東張西望,避著人跑到扶桑古樹旁,對著樹洞就是一陣倒苦水。
什麼他爹是個不明事理的,他娘也不知道勸勸她爹,自己沒有一點自由空間,整日修煉好累雲雲,小嘴一張便停不下來,鬧得老樹耳朵疼。
“咳咳,”嘶啞空靈的聲音飄過來 是老樹開口說話了:“大早上便擾人清夢,你可知你犯了何罪啊。”
這是玩笑話,雲知錦聽得出來,老樹經常仗著自己年紀大隨意開玩笑逗他玩,簡直比他還要像個小孩子。
雲知錦於是停止了倒苦水,配合著老樹演起了公堂對簿的劇情,他板起小臉,滿是不服氣:“草民不過耳語一二,何罪之有?反倒是你這土判官,假模假樣,該治你的罪!”
“呦嗬,你還來勁了。”滿樹的枝丫抖動起來,惹得樹葉沙沙作響,是老樹在笑。
“那可不。”雲知錦也笑。
“哈哈哈,真有意思——”突然,一個小男孩的聲音響起來,這時候精怪們還未睡醒,他笑聲爽朗,在寂靜的老樹邊格外明顯。
雲知錦一驚,忙回頭察看。
這地方算是半個禁地,宗中弟子甚少被允許踏足,除了他這個小頑皮,平日裏是見不到人的。
他轉了一圈,四周空寂,連動物的影子都瞧不著,更別說人了!
可那聲音卻是分明清清楚楚地傳進他的耳朵裏的。
雲知錦看不見人影,不免有些著急,從這頭跑到那頭,想看看這聲音到底是從哪發出來的。
“咻咻咻——”
正在這時,一片青色樹葉如利劍般飛出,正中雲知錦的腦門。他被戳懵了,忙轉頭向葉片飛來的位置看去。
那裏,原本空無一人的枝丫上猛得竄出來一個人。
那是個十分漂亮的小男孩,眨巴著明亮的大眼睛,笑起來時有一對小酒窩,可愛極了。看模樣,和雲知錦年歲不相上下。
“你是誰?誰允許你到這兒來的!”雲知錦甕聲甕氣地質問道。
“就允許你到這來,不允許別人到這兒來嗎?”那男孩嘴角噙著一抹輕蔑的笑,趾高氣揚地盯著雲知錦。
作為玄音宗的少主,且天賦極高,雲知錦自小就是眾人追著捧著長大的天才,除了他爹外宗中子弟沒人敢忤逆他。
這也導致了他脾氣很差勁,極其叛逆,是個名副其實的小霸王,宗中子弟對他除了崇拜就是敬而遠之,他從未有過什麼朋友,一直都是獨來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