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幕。
信雲煙雖說麵上依舊毫無波瀾,叫人看不出絲毫破綻。
可那隻掩藏在袖中的手,卻早已於暗中攥緊了故月劍柄。
指尖用力抓握到泛白。
此魔生性暴戾,將人命視如草芥。
可這麼做絕不僅僅是為了殺雞儆猴,更是在明目張膽的威脅他不要輕舉妄動。
信雲煙明白,所有深埋厚土被俘之人。
生死皆在他的應對舉措之間,萬萬衝動不得。
信雲煙將袖中緊握劍鞘的右手鬆開,並沒有拔劍。
他先是垂頭,收斂起眸底冷意。
朝下方性命受製的眾人遞去一個極其柔和的眼神,盡量安撫他們的情緒。
這一眼雖說無聲無息,卻也讓狀態一直緊繃著的眾人奇跡般平靜了不少。
他們大多都不再像先前那般惶惶不安或是精神恍惚。
盯著信雲煙就像是在盯著自己的精神支柱。
信雲煙見狀也稍微寬心了些,收回對待修士和百姓們時堪稱柔和的目光。
抬眸昂首冷冷朝下方踏著高土姿態懶散的男人看去。
隻在視線對上男人的瞬間,信雲煙身周的殺意便於暗中狂湧。
猶如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刃。
他開口詢問,聲音中除了沉冷再無其他旁的情緒。
“要怎樣才能放人。”
重邪抬眸朝他回望,死氣沉沉的灰眸中飛快掠過一縷暗芒。
刺眼的圓日被一襲玄袍之人遮住一半。
穀頂那人逆光的麵容猶如降下凡間的神祗般霽月出塵。
盯著人時一雙瀲如寒霜的鳳眸重凝聚著點點怒意,淺淡的唇微微抿緊。
看起來清冷而又不容侵犯至極,美好的同時叫人望而卻步。
重邪心中暗暗咋舌。
流火尊者這副模樣,也怪不得連魔聖大人都忍不住想要與之接近。
為的即是將這纖塵不染的強大美好之人生生拉下神壇,跌入無底深淵。
像這樣的人,深陷絕望之時。
究竟又會露出多麼令人心神澎湃的表情呢,還真想看看呢。
番若重邪想著便不由輕笑出聲,卻沒有直接回答信雲煙的問題。
反而像是故意要吊著他胃口般,負手在高砌的土堆上來回踱步道。
“我重邪雖說是魔將之二,卻也久仰流火尊者您的大名。
如今一看您當真和聖者說的分毫不差,與天上那輪烈日一樣獨一無二。
都是叫人趨之若鶩卻又難以觸及的存在。”
信雲煙聽他講完過後麵上表情毫無變化,明顯不是吃這一套的人。
他在心中揣度著自眼前魔族隻言片語中透露出的信息。
而後敏感的捕捉到了“聖者”二字。
看來這一切的幕後主始是魔聖沒錯,至少逼他前來的計劃是由那人一手策劃。
還有此時本該在此被俘的那個名叫嚴無雙的小子,卻也不見人影。
基本可以確定他投魔在金域城隊伍中充當細作的事實無疑。
這樣看來怕是整個嚴家,早就在所有人都未曾注意之時。
就已經在暗中與魔族勾結,沆瀣一氣。
更是在幕後之人的黑手操縱之下,四處散播龍君和龍靈殘脈的消息激化矛盾。
引起修魔兩界爭鬥不斷。
信雲煙有預感。
若是不趁早將背後那位遲遲不肯露麵的魔聖身份揭穿並加以遏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