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適的拉過一把吧台椅,她靜靜的坐著,等待那一邊的回複。
但。沉默。
除卻沉默,那一邊,什麼也沒有。
“請問,你還在嗎?”她的心,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緊緊的被一隻手揪緊,手指輕輕的貼上長長的落地窗,剔透的材質,冰冷著微微熨燙的手心。
話筒那邊,依舊沉默,傳來淺淺的呼吸,連背景都輕得辨析不清楚。
“是你嗎?”她的話音未落,話筒那邊已經切斷。
拿著已掛斷的手機,貝茈抬眸看著天際那璀璨光輝的太陽。
心,卻空了。
她無法清楚的確定自己究竟是在做些什麼,她和他已經分開了,不是嗎?
甚至於,她和他從未開始過。
在大學裏,他追求她,成功的將她的心虜獲,而,卻那樣諷刺的,她聽見了他和另外一個女人關於她的對白,她才知曉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原來都能隻是一場笑話。
而,四年之後,他們再次相遇。
她成了他的情婦,一紙契約,是唯一能夠牽製住她和他之間的關係。
她為了錢,而他隻是為了能夠暫時滿足他母親逼婚。
嗬。
一年。
他們在一起,或許還未曾到一年,時間竟如此之快,她和他,不再是有關係的兩個……陌生人。
但,有些感覺一旦形成了,就無法再消除,再改變。
纖細的指緊緊的握住手裏的手機,她突然很想很想,能夠見到他。
顫栗著,她回撥了剛剛的那個號碼,卻發覺它竟然是個越洋電話,靜靜的等待著那邊話筒能夠被接起。
卻足足,等了一上午。
再也無人接聽。
“老板娘,我先回家了,下午我再來。”小吳扯下腰上的圍裙,洗了把手,站在門口,對正坐在窗邊的貝茈說道。
貝茈驀地回過神來,揚起笑臉,點點頭:“好的,小吳,下午你遲點再來,現在外麵很熱,要注意防暑。”
“恩,好的,老板娘再見!”
剩下了一個人。
貝茈從椅子上站起,掃視了一下四周,才摸了摸頭發,拿起包,走出,鎖上書店的門。
撐起一把傘,走在街上,她的心裏像一團亂麻,亂得絞在了一起,分也分不開。
她現在過的很好,不是嗎?
書店正在起步中,她可以過一個很舒適很安逸的生活,不必再擔心在公司裏被人排擠,被人陷害。
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左右她。
不是嗎?
但,為什麼她會覺得有一種隱隱的難受,在心底深處蔓延開來?
怎麼扯,也無法扯斷。
你也許從來沒有設想過。
有一天。
你會因為一個人,而改變了自己。
心甘情願的改變。
改變你的任性,改變你的個性,甚至於改變今後你所追求的方向。
一切的一切。
都會在悄悄的改變。
你會因為沒有看見他,而覺得難過,而開始患得患失。
你會開始想象著,今晚與他的約會,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場景。
你會開始不斷的有了期待,卻會在一些落寞的希望落空時,變得失落。
如果,你還有一大把的時間,如果你還年輕。
那麼,一切都可以無限的循環,至少有很多很多圈。
假如你隻剩下僅剩的一年,你是否還依舊活在茫茫的人生中?
也許。
到了那一刻。
一切,都會是另一番景象。
安靜的公寓裏。
被塗抹上淡淡鵝蛋青的牆漆的牆壁上,沒有任何的裝飾。
卻掛滿了一幅幅油畫。
沁出淡淡的筆墨氣息,很舒服,很好聞。
各式各樣的油畫,不同的風格,不同的畫者,不同的韻律,不同的渲染。
一抹纖細的身影正靜靜的站在廚房裏,做著蛋羹。
一身米黃色抹胸短裙勾勒出那性感嫵媚的身材,露出一雙纖長滑膩的細腿,凹凸有致的曲線,一頭墨色的長發,被燙成了大波浪,蓬鬆的披散在雪白圓潤的香肩上,清靈嫵媚。
叮鈴鈴。
手機鈴聲驀地響了起來,她匆匆的擦了擦濕濕的手,擦得幹淨,慵懶的走去客廳裏:“你好,我是貝茈。”
“小貝!”是傅之裔的聲音,背景有些嘈雜,他似乎正在什麼擁擠熱鬧的地方。
“裔,怎麼了?你在哪兒呢?”她順勢坐在單人沙發上,靜靜的等待話筒那邊的回複。
“小貝,我現在在機場,我要回美國了。”
“回美國?為什麼?”
“傻丫頭,我父母都在美國,我的事業也在美國,也許我今後都不會回來了,以後你來美國了,我會好好的招待你,知道嗎?”
離別。
其實,根本無法改變。
現在的貝茈,清楚的理解這一點。
“恩,好的,裔,在那邊注意好好照顧自己,和伯父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