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大雪,皇宮深處一座小偏殿內。
慕久書嘴巴微張,瞳孔放大,癡愣盯著眼前四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誰能告訴她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兩年前的一場車禍,慕久書好不容易結束現實操蛋的生活,趕時髦穿了個越,誰知道好日子沒過多久,就被該死的暴君毀了。
他滅她在的國家,燒她住的新家,殺了對她頂好的新爹媽,她正愁怎麼接近他,殺了他,為家人和自己美好的生活複仇,卻偶然發現自己和畫像上他滿世界尋找的夢中人長得一樣。
為此,她不遠千裏,曆經波折,在天寒地凍裏趕來京城,憑借畫像踏進皇宮,打算等成為他枕邊人後,趁其不備,殺他泄憤。
腦子裏設想過千萬種可能會遇到的困難,始終沒想過眼前這種可能。
暖爐裏的炭火劈裏啪啦時不時炸出火星,麵前四人也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大家腦子裏都是一樣的想法。
吱呀一聲,身後的大門從外麵被推開,霎時灌進一股冷冽的寒風,幾人一個激靈轉身看去,門口那抹挺直的身影,驀地將人瞳孔照亮。
他身形修長,寬肩窄腰,膚如白雪,烏發墨袍,一雙上挑的狐狸眼透著幾分疏離,除了嘴唇那一抹殷紅,整個人隻有黑與白,宛如從水墨畫裏走出來的神仙,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一時間,仿佛時間都在此凝固……
“大膽!見了陛下還不行禮!”身旁抱著拂塵的老太監對呆望著詹雲辭的幾名女子發出尖銳嗬斥。
慕久書被他聲音刺的耳膜一痛,當即跟著身邊四名女子低頭俯身跪下,“民女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淡淡的木質香調飄進慕久書鼻腔,又慢慢遠去,詹雲辭經過幾人麵前,走進殿內,移至榻邊,發出涼薄而低柔的嗓音。
“轉過身抬起頭來。”
幾人跪著轉身,抬起頭,目光望向懶洋洋倚在榻上的詹雲辭,有人臉上泛起紅暈,有人心跳如雷貫耳,有人咬著牙暗自吐槽。
死暴君,長得人模狗樣,人事兒一件不幹。
詹雲辭目光在幾人身上一一掃過,忽而輕笑,“朕也沒想到朕的夢中人有這麼多,可後位隻有一個,各位要如何證明自己就是她呢?”
底下包括慕久書在內,本都有十足把握,這張和畫像上一模一樣的臉就是最好的證明,可如今情況有變,如何證明,還真成了一個難題,誰也不知他夢中的人,是何秉性。
“朕倒是有一個辦法。”他漫不經心撥弄著指上的白玉扳指,“朕的那位夢中人,對刺繡頗有一番獨到的見解……”
他偏頭,眼神瞥向身側,“李福睿。”
老太監勾著身子上前,“奴才在。”
詹雲辭揚了揚下巴,沒有多言,顯然早有準備。
李福睿走到殿門口,朝殿外招了招手,緊接著幾位宮女端著刺繡用的工具進來,一一擺放到慕久書幾人身前。
慕久書盯著麵前的工具蹙眉,她一個現代人,平時縫補破了的衣服都縫得歪七扭八,來這裏兩年,新爹媽對她和家裏的弟弟慣是寵溺,除了吃喝玩樂什麼也不讓幹,她哪裏懂什麼刺繡,更別說有獨到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