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時這般一醉竟醉到了次日晌午。清醒了的霍時又恢複了清冷的模樣。
謝皎看他這個樣子,斟酌著開口道:“那個…我們要離開鏡城了,你以後有何打算嗎?”
“哦?這麼巧?”霍時挑了一下眉:“我還未來得及和你們說,我也要離開這裏去帝都了。”
“還有,我昨日在後花園看到的……”謝皎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如何說下去。
“我和念詞的墳墓嗎?”霍時卻絲毫不避諱。
“我去帝都一是為父平冤,二就是想要麵見聖上,求聖上清除朝中奸臣。我此去恐怕是回不來了……”
霍時盯著杯中的茶葉出了神,聲音平靜地不像是在訴說自己今後的命運。
半晌後,霍時起身整理了衣袍,向著謝皎二人深深一禮道:“二位姑娘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倘若事後能苟活於世,那便辭去職務,聽憑姑娘們差遣。”
謝皎放下茶杯走了出去,背對著霍時拜了拜手道:“久聞霍將軍重諾,那我們便等著霍將軍履行承諾!”
夕陽西下,兩人兩馬迎著餘暉一路向西馳去。
“咱們一定要這個時間出發嗎?”汝謇疑惑了一路,終於問了出來。
“……倒也不是一定。隻是,咱們已經出來了,還能有什麼辦法?”謝皎也很抓狂,自己著實沒有寬慰男人的經驗,再加上看不得霍時現在這般沒有活人氣兒的樣子,才選擇急匆匆地跑路吧?
眼見著天越來越黑,謝皎對著汝謇訕訕一笑,露出幾顆瓷白的牙:“再堅持一下,說不定……前麵馬上就有人家了呢?”
汝謇不答話,隻是默默地又貼近了謝皎幾分。謝皎頓時心疼了起來:試想一下,月黑風高,一位美人瑟瑟發抖地貼著自己,誰不心動?
“沒事沒事,不要怕,遇事有我呢!”謝皎拍著自己的小身板保證道。
汝謇聞言仔細打量了一番謝皎,似乎是認真衡量著謝皎話的可靠性。最後不動聲色地直起了腰。
謝皎看著“逐漸長高”自己大半個頭的汝謇收回了僅存的憐惜之心,率先加快速度衝了出去。
汝謇看著她氣鼓鼓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嘴角,無奈地搖了搖頭,打馬追了上去。
二人就這般較著勁兒,翻過了一座山。謝皎險勝一籌,終於得意地笑了出來。
“籲!”謝皎勒停了馬好,向著山腳一小戶人家揚了揚下巴,得意地回頭對汝謇道:“看!聽我的沒錯吧?不會讓你睡大街的!”
誰知汝謇絲毫沒有停下來聽她說話的意思,徑直向著那戶人家衝去。
“喂!你怎麼耍賴?!”謝皎大聲控訴著,卻被汝謇刮過的風塞了滿嘴。
與此同時。霍府。
霍時跪在霍府大門口恭敬地磕了三個頭,直起身子,接過王培手中的銀槍,翻身上馬。
最後看了一眼自己曾經住了十年的家,一手中攥緊了那塊碎了的玉佩,另一隻手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義無反顧的衝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