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裴溯坐在窗邊對著光研究殘棋局。
他的手輕輕撚起一枚黑子,在手裏細細琢磨著。
“殿下,”侍衛統領方隨遇稟報道,“今日早朝於禦史諫言嚴懲搖光公主。”
“嗯,”裴溯神色淡淡的,並不十分驚訝,“陛下怎麼說。”
“陛下起初是想輕輕揭過,訓斥兩句算了事,被於禦史擋回去了。”方隨遇頓了頓,“陛下最終命搖光公主禁足三個月,罰俸祿半年。”
裴溯搖搖頭道:“意料之中罷了。”
“不過是些不痛不癢的懲罰,待日子稍過,風波過去,我們陛下自是會想辦法補償回來的。”
裴溯輕笑:“不必太過在意,說說李副將那邊的消息。”
“李副將聽說此事,當即斷了與林家結親的打算。”
“許將軍聽說這事更為震怒,畢竟涉及了許氏千金。”
裴溯頷首。
“挺好的。”
*
清平長公主府。
章川柏自從到了公主府,就大搖大擺地要了間屋子作藥廬。
這會兒正指揮著許晏搬上搬下。
許晏氣喘籲籲,不滿道:“我說師傅,您老人家也太清閑了吧。合著就我一個人受累是吧。”
“哎呀,小徒弟,不要在意那麼多細節嘛。”章川柏搖著蒲扇,故作高深道,“你想不想深入探討醫道啊?”
“想不想研究一些特殊的藥方啊?”
許晏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真的嗎?”
“當然啦!”章川柏挑眉,“師傅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好吧。”許晏信以為真,就開始做起來。
一旁的裴梔寧看了不由得想笑。
眼見章川柏朝自己望過來,裴梔寧馬上收了笑意,恭敬地一揖。
“丫頭,有事嗎?”
“先生安好。”裴梔寧道,“並無他事,隻是問問先生還有沒有其他需要。”
章川柏笑笑:“無事獻殷勤,說吧,需要我幫什麼忙?”
“先生大度,隻是想請先生看看我這病。”
“食人俸祿,幫人做事,你且坐,我來看看。”章川柏進門拿藥箱去了。
許晏悄咪咪湊了上來,興奮道:“郡主殿下!”
“怎麼了?”
“咳咳,”許晏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經道,“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許晏,許諾的許,晏日的晏!”
“好的晏晏,”裴梔寧真心覺得這姑娘可愛,“我是裴梔寧,梔子的梔,安寧的寧。”
許晏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用細若蚊蠅的聲音道:“那我可以叫你寧寧嗎?”
“當然可以啦!”
“太好了!”許晏在自己的腰間左找找右找找,又稍帶窘迫地抬頭,“你等我,我會準備好見麵禮的……”
“好啊,”裴梔寧認真地點點頭,“那我也會給你準備的!”
許晏的眼中閃過點點星光。
郡主殿下……哦不,是寧寧長的這麼可愛,像個瓷娃娃,是她賺了。
許晏正美滋滋想著,章川柏拿著藥箱出來了。
“坐吧。”章川柏指指身旁的小板凳道。
裴梔寧端坐,等著章川柏把脈。
“……這……”章川柏的眉頭簡直要皺成川字,“你這脈象怎的如此奇怪,亂成一團,時而強時而弱的。”
“最近可有什麼不適?”章川柏望向裴梔寧。
“隻是有時會有些乏力、頭暈,倒是沒別的了。”裴梔寧仔細回憶。
“啊這怎麼辦!”許晏擔心地原地轉圈,“師傅你快想想辦法!”
“你急什麼?”章川柏瞅她,“眼下隻能先開些溫和的方子調理,別的藥也不好瞎用。”
“勞先生費心了。”裴梔寧倒是無所謂,麵色如常。
“郡主殿下,”侍女霜降靠近裴梔寧,“宮裏來人了。”
“說是太後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