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京城。
作為京城最大的茶樓,福悅茶樓可謂是門庭若市,眼下端茶的小二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大堂一處,有兩個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哎,你可曾聽說,近日清平長公主府的雙胎?”
“這怎可能沒聽過?龍鳳呈祥,京城人都道是公主駙馬好福氣呢。”
“這你可有所不知了。”
“那長公主的幼女,一出生便被陛下封為重熙郡主,可謂是皇恩浩蕩。可誰曾想打娘胎裏帶著病氣,被定為早夭之相。”
“有這回事?!”
“眼下長公主府正召集四方之士,醫師也好,道士也罷,隻盼能救得郡主。”
正當兩人唏噓不已時,一個邋遢的道士突然湊近前來,打斷道:“敢問二位,可知長公主府怎的走?”
一個商人指了指門口,道:“從那兒出去,往東市去,杏子胡同第三家即是。”
那道士略一拱手,道聲謝,便離去了。
“這年頭,公主府便是什麼人也攀得?”商人不以為意,繼續喝茶。
*
六年後。
清平長公主府。
正是夏日的清晨,此時天已大亮,六歲的裴梔寧正和哥哥藺淮安一起紮著馬步。
大楚民風開放,便是女子也可入朝為官、應征入伍。
清平長公主裴映,乃是當今陛下的胞妹,大楚第一女將軍,有所謂“掃清天下,蕩平列國”之稱。
駙馬藺子昭,乃朝中清流藺家嫡支,端的是驚才絕豔、皇榜探花。
作為這二人的子女,裴梔寧和藺淮安自是有著文武要求。
也就是裴梔寧體弱,隻安排了些輕的來鍛煉鍛煉,權當強身健體。
已是半個時辰過去,藺淮安的心略微有些浮躁。
聽說翠微樓新來了個廚子,今兒個要整一出全魚宴呢。
藺淮安暗忖,嘴角流下了不爭氣的眼淚。傳聞那糖醋魚也是一絕,妹妹指不定會喜歡。
於是環顧四周,娘親領兵往邊關去了,爹爹今兒個在翰林院當值,隻留下娘親的暗衛奉刀在一旁監督。
奉刀作為清平長公主的暗衛首領,武功高強自不必說,作為兩個小孩子的師傅是綽綽有餘。
隻可惜這師傅有些嚴厲,平常對他一直板著臉,隻有在妹妹麵前才偶爾展露笑顏。
思及此處,藺淮安笑嘻嘻地扯了下妹妹的衣袖,悄聲道:“妹妹,翠微樓,全魚宴。”
耳邊傳來自家哥哥不懷好意的笑聲,裴梔寧無奈,伸出一根手指頭在身後示意。
等到滿一個時辰,基本的馬步完畢,她倆才好提要求。
眼見這兩人作手勢,奉刀無奈,隻當不知。
藺淮安望眼欲穿地盯著燃燒的香,隻待其稍稍熄滅,便一個勁兒朝裴梔寧使眼色。
裴梔寧起身朝奉刀作揖:“刀叔,今日碧空如洗,正是陽氣上升之時,可有助於記憶。”
奉刀不語,隻盯著裴梔寧。
“徒弟認為可出門遊行,借自然靈氣洗滌身上濁垢,借市集繁華鍛煉毅力、磨礪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