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顆荒蕪的星球上,
一棵高聳入雲的巨樹頂上擺放著兩張沙灘椅,師徒二人戴著墨鏡愜意的曬著日光浴。
“果然偶爾曬曬太陽還是不錯的,對吧小易。”
“可是我昨天看見老師您在陰暗處爬行得不也挺愉快的嗎?”
“什麼陰暗爬行?小易你又出現幻覺了嗎,老師我幫你治療一下把”
感受著身邊投射而來的死亡視線,易白木明智的選擇暫時忘記昨天的記憶,“哎呀,老師您說的沒錯,曬曬太陽讓我的心靈都得到了淨化,看待事物的角度都不一樣了。”著急轉移話題的少年無意識的描述出了眼前看到的景象,“您看那飄著的滴血眼球紅彤彤的多可愛呀。”
“欸?!”×2
“你剛才說那你看到了啥?”
易白木撓了撓頭,不確定的回答道,“是在那樹葉下飄著吧,我應該還沒到老師你眼花的年紀。”
“臭小子!連我都騙,膽子肥了啊!還有什麼叫我這個年紀,男人四十一枝花你不知道嗎!”似乎沒察覺出異常的教師氣憤地揪住少年的耳朵,公報私仇的發泄著怒氣。
少年眨巴著無助的大眼睛開始討饒,“錯了錯了,老師我再也不敢了。”躲閃著的視線無意間與重新出現的眼球撞上。
明明隻是殘缺的器官存在,但易白木卻在它的視線中感受到了喜悅和虔誠的情緒,整個人的心神被吸納。通紅的眼球晃動著裂開口子,長出畸形的唇瓣,上下開合著發出了虔誠的禱詞,
“至善之靈!予生負之原罪以救贖!”
“至淨之靈!予淫祀之偽祠以長終!”
“至真之靈!予無歸之蜉蝣以善信!”
……
狂熱的禱告衝擊著少年的心神,雙唇無意識的跟隨出聲。樹冠碧綠的葉子倒卷而上將師生二人籠罩,隻有葉片縫隙透出的點點光芒帶給這黑暗空間些微光芒。
然而仔細看去,卻是數百雙形狀大小不一的眼瞳,聖潔異常,恍若神明垂眸,溫和而悲憫。
易白木低垂著雙眼,兩者的禱告聲逐漸重疊,
“啪!”一聲清脆的拍頭聲響起,
“臭小子,念念念,還跟著念,看樂子別把自己變成樂子了。”
摘下墨鏡的教師教育完自己的學生抬起頭對著半空輕喝一聲:“行了行了,淨整這死出,每次出場都這鬼樣子,裝沒看見你還不走,趕緊出來。”
泛青的枝丫不斷生長,一圈圈的纏繞著外部的空間,濃鬱的生機催生出翠綠的葉子,一片片闔上了閃爍著的眼瞳,閃耀著柔和光芒的人形生物出現在二人的麵前。
“許久不見氣性還是這麼大。”看不見嘴唇開合,雌雄莫辨的聲音直接在二人耳邊響起。“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你這個徒弟應該要‘出師’了吧。”
“這麼快,還沒呢,還沒準備好。”教師囁喏著,“不如再多過些時日吧。”
“你何時變得這麼心善了,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這個孩子啊……”教師慈愛的摸了摸青年的頭,“對修煉界毫無威脅,但會讓我在教育界名譽掃地。”
似是沒想到這個回答,光人沉默了一會,熄滅了身上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濃厚的黑霧,“遊士朋!這就是你信誓旦旦給我的保證!”信徒的悲戚嘶鳴在空間裏不斷回蕩,“好好的神苗子給你糟踐了,還不如當時讓我帶走。”
“你再原諒我最後一次吧。”
“別鬧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都認錯了你還要怎樣?”
鼓動著的枝幹崩裂出血肉,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嘎吱聲,空間一道道裂縫出現在半空,裂口的兩側微微翕動著,憑空出現的肉瘤構成無舌喉管循著聲音的來源轉向他們,虔誠禱告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細碎的慟哭以及哀嚎。
“唔唔唔……”
回過神來的易白木聽著自己老師嘴巴裏吐出的話語,仿佛已經看見自己二人的死兆星在麵前爆閃,二話不說先把老師的嘴給捂上了。
“不好意思呀,這位先生,我家老師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打了他就不能打我了哦。”
看著眼前“尊師重道”的一幕,無名氏沒再有動作,隻是絕望的歎了一口氣,“就當是我瞎了眼。”
“嗨呀,別這麼說,其實最基本的要求已經滿足了,隻是這個孩子性子不行,怕是會在半路生出點事端。”遊士朋聽見他絕望的聲音悻悻的說道。
“事急從權,既然滿足要求就盡早上路吧。”
不知為何,易白木總感覺自己要被迫害的氣息越來越重,這上路說出來的感覺好像是要送自己升天一樣。“哎呀,老師,剛才跟著念完以後身體好像有點不舒服,感覺得先居家隔離個21天。不能傳染給您,就先走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