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皆是濃鬱粘稠的黑暗,眼前微弱的光芒都被這強勢的黑暗吞沒,光芒的盡頭是一個渾身散發聖光的少女。

她張開眼,一股來自內心的執念驅使她一步一步地向著聖光中的少女走去,可是無論她怎樣努力都無法觸碰到那個少女。

終於,她停下腳步,不再前進。聖光中的少女在她眼前漸漸化為微末消失,她的內心緩緩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下一刻,糖果般甜膩的少女音在耳旁響起。

“阿醒,要回去了哦……”

甜美的聲音伴隨著刺穿身體的極致痛苦刺激著她身體求生的生理本能。

唔……好疼……

她臉色發白,渾身顫抖,僵硬地低頭看著刺穿自己胸膛的那隻修長細膩的手。

胸口處先是一熱,她能夠感覺到熱血不斷流失,濃厚的血腥味讓她有些反胃,緊接著就是胸口被撕裂的極致痛苦。

那隻手沾染了新鮮的血液,腕骨上的紅色薔薇紋身都仿佛變得更加有生命力,似乎正在綻放。

她的大腦開始模糊,眼前沾滿血液的手好像變作一朵極盡稠麗的紅色薔薇花吞噬了她,她的意識會一點一點消失……

白醒猛地睜開雙眼,臉色蒼白地捂住在噩夢中被洞穿胸膛的位置。

還是完好的……是夢?太真實了……就好像這個地方曾經被撕裂過一樣。

白醒深吸一口氣,下床去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掬了一把涼水拍在臉上,濕潤冰涼的感覺徹底讓她清醒過來,她呼出一口氣,洗漱過後隨手拽上一個包就出門了。

她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途經一家小花店,門口擺著正迎合時節的白色雛菊。

也許是白色雛菊開得太過燦爛吸引她的眼球,又或許是花店老板娘臉上經曆歲月洗禮的溫和笑容,白醒買下了那束白色雛菊。

白醒抱著懷裏的白色雛菊,打算就這樣走回家,花店老板娘的聲音卻不由得在她腦海裏回想。

“白色雛菊的花語是和平與希望,希望這束花能給你帶來希望。”

溫柔的陽光,溫柔的花香以及溫柔的人,這些都美好得不像現實。

白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自從驚悚世界作為遊戲入侵這個世界後,整個世界都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猶如一塊色澤鮮明的畫布被加上了黑白灰的濾鏡。

路旁有一家小小的老舊的雜貨店頑強地生存在居民樓下,空間雖然狹小,但勝在東西齊全。櫃台旁邊還放著一台老舊但被保養得不錯的電視機,那種電視機型號在市場上已經被淘汰了,也就隻有念舊的老人會留著看新聞或者聽廣播。

白醒隨意抬眸看去,窄小的電視機畫麵正在播放著十幾年前的狗血電視劇,裏麵的女演員塗著死亡芭比粉的口紅色號與男主角極限拉扯,隔著一段距離,白醒還能聽到電視劇裏女演員的聲音。

“……我們是兄妹,是不可能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這就是傳聞中盛極一時的有情人終成兄妹嗎?

小寸電視屏幕突然被藍色邊框的新聞占據大部分。

“現在插播一條新聞。一年一度的驚悚世界遊戲又將挑選新滿十八歲的玩家,根據官方玩家收集到的信息,專家們對這些信息進行分析,這次挑選的玩家會開啟直播模式,至於直播麵向的群體暫不明確……”

白醒腳步一頓,然後拐了個彎走近了那家小雜貨店。

這時白醒才看清雜貨店裏的店長——也就是一個小老頭正躺在自己的躺椅上打瞌睡,手上拿著的蒲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