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鈴人剛推開廂房的門,就有一道瘦弱的身影顫顫巍巍地朝著她撲了過來。
定睛一看,眼前的男人穿著空蕩蕩的錦服,臉色發青,病懨懨的,非常瘦弱,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
馮鈴人臉色猛得變了:“你是誰?!”
瘦弱男子對她陰惻惻地笑道:“我是秦風,你的秦郎啊……咳咳咳——”
話音未落,便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馮鈴人臉色發沉,——秦風!
上個月繼母提起過,說要給她婚配給京兆尹秦大人府上的小兒子。
可整個京州,誰不知道秦風是個久病在榻的病癆鬼?
嫁給他,豈不是讓她守一輩子寡!
她本以為這樁婚事還有回旋的餘地,可沒想到繼母是鐵了心要往死裏逼她。
不等她多想,秦風已經朝她撲了過來,馮鈴人努力躲避開,轉身想要開門,可誰知身後的門竟被牢牢鎖住了。
這個秦風雖是病癆鬼,可此時追著馮鈴人,卻不知哪來的這麼多力氣。
他癡癡地看著馮鈴人,眼神中滿是扭曲的欲念:“鈴人,你好美……跟了我,咳,我、我不會虧待你……”
馮鈴人迅速後退,可秦風步步緊逼,很快就將她逼到了牆角。
今日下午,繼妹約她出來禮佛,可原來禮佛是假,把她送給秦風才是真!
馮鈴人冷冷地看著秦風,而秦風已經朝著她衝了上來,作勢就要吻上她的臉頰。
可誰知馮鈴人的力氣卻出奇的大,竟一下子就推開了秦風,秦風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
秦風心有不甘地看著她,怒道:“你母親已經將你指給我了,你竟敢這樣對待你未來的夫君!”
馮鈴人無比冷漠:“那就等你真的變成我夫婿了再說。”
扔下這句話,她用盡力氣爬上了窗戶,通過窗戶逃了出去。
秦風氣得不行,轉身拿鑰匙打開了廂房門,對一直藏在隔壁房間的馮白薇喊道:“你妹妹不知哪來的這麼大力氣,竟讓她逃跑了!”
隔壁的馮白薇聞言,急忙走了出來,擰著秀眉道:“逃了?”
秦風瞪著她,氣得不發一言。
馮白薇對秦風這病癆鬼十分忌諱,也不走近他,而是急忙衝入了廂房內的窗邊,果然看到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正疾步地行走在後山。
馮白薇沉下臉來:“後山危險,有野獸出沒,你們還不快去把她抓回來,和秦公子再續前緣!”
身後的侍衛們紛紛應是,一個個全都如遊魚般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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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臘月天,上京的雪始終不曾停。深山之內,放眼望去一片茫茫,處處透出極致的刺骨。
馮鈴人穿行在深山裏,身後追來的侍衛腳步聲已是越來越近。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馮鈴人的體力也逐漸流逝。
腳下的羊腸小道,路已經越來越窄。
身後的追兵,卻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她咬牙又往前走了幾步,突的腳下一滑,整個人便直直地朝著腳下的斜坡滾了下去!
這斜坡並不陡,卻極深。
等她滾落到了斜坡底部時,渾身上下都被荊棘植被劃出了好多細小的傷口,火辣辣的。
腦袋也有點發昏,可千萬別腦震蕩了。
馮鈴人怕那些侍衛還追來,並不敢懈怠,咬牙起身,沿著前方的路繼續朝前走去。
馮鈴人順手給自己把了把脈,還真是腦震蕩了,還好隻是最輕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