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何穗從浴缸裏大口喘著粗氣坐直身體,浴缸的水溢出的滿地都是,濕漉漉的及腰長發,煞白的小臉顯得異常憔悴,手裏的老房契在她的手中慢慢化作一束強烈且刺眼的光飛向她的頭頂。

她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家神情有點恍然,這……這是自己離開五年的家?

她剛剛不是在第二輪洪水中被人一刀刺進心髒,推下衝鋒舟淹死了嗎?

她光著腳丫來到客廳,溫馨整潔的原木風布置,陽光透過窗戶灑下一地的光影。茶幾上靜靜躺著的蘋果23手機讓她有些愕然,她快步上前拿起手機,北京時間:2035年7月19日,室外溫度38度。

此時手機響了起來,備注顯示:袁姐。

也是末世前何穗在北方製藥集團的主管領導,平時很是照顧何穗。

“小何呀,把周五的工作先放一放,去京聖醫院一趟,有一批醫療器械因故障召回,你去跟院方交接一下吧”!

何穗木訥的點點頭:“好的袁姐”。

一時間,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盯著手機看了半天,今天是周四。

天氣預報短信提示音在幽靜的房間裏突然響起她拿起手機查看短信:“近日入伏全國將持續升溫,請市民朋友做好防曬出行,以免中暑”。

看了一下天氣軟件,一周天氣預報夜間溫度都在36度左右,白天溫度能達到40,還會持續升溫。

她放下手機起身,在屋裏來回走動著,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確實是自己末世前的家,上一世末世開始是在7月29號,距離末世還剩10天,不!準確的說還有9天半,現在是2035年7月19日上午11點整。

她起身來到主臥,姥姥的遺像靜靜的掛在主臥的牆上,按照現在的時間來算,姥姥也就走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何穗眼睛一酸,末世5年,自己不僅沒有保護住家,就連姥姥姥爺的照片都沒能帶走一張,唯一帶走的是那張姥姥叮囑要貼身攜帶的老房契。

何穗是被姥姥姥爺撫養長大的,姥爺在她18歲上大學那一年,卸下了一身的重擔去了另一個世界,而姥姥則是今年的5月末去世的,姥姥陪著何穗過完了25歲的生日後,走的很安詳,何穗把工作後一直沒休過的假全休了,一個人辦完了姥姥的葬禮,把他們合葬在香江山的公墓裏,他們的兒子兒媳婦孫子一個都沒有來。

為什麼呢?他們恨姥姥姥爺把金錢跟時間都用在了一個父母早亡的孤女身上,就連房子都過戶給了何穗,讓他們一分錢都沒有得到。

親兒子表示沒有這樣的父母,哪有財產給外孫女不給大孫子、兒子的道理?

姥姥卻說,穗穗父母因為空難離世,得到了數額不小的賠償金,都被你代領後賭博輸了,除了要錢,你們什麼時候對我們二老盡孝過?但凡你們有一點孝心,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以此斷絕了關係。

姥姥的祖上從古至新華國成立之初就是大戶富貴人家,家裏房產、土地、茶樓、紡織廠、不在少數,後來全部變賣將大部分交給了國家抗敵小櫻花,一家人如此大動作怕小櫻花報複,便舉家從都城遷移到奉市定居。

唯一帶走的就是那張老房契,姥姥說,那是祖上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宅子,自己也是生在那裏,長在那裏。雖然房子已經不屬於我們了,一紙廢棄的老房契就當是留個紀念。

臨終前隨著房產證、廠房土地所有證、存折、首飾、都給了何穗,唯一叮囑她的便是老房契別丟了,好好的保存下去。

以至於末世之時何穗雖然一無所有狼狽不堪,也沒有將老房契丟失。

對了,老房契,收起回憶,何穗想起剛剛那一幕,老房契憑空消失了?

又去了衛生間,除了一浴缸的水,老房契的影子都沒看見,她仔細回憶著重生前的那一幕幕,像是瀕死之際她胡亂的抓著什麼,就被一股吸力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