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孟漓算好時間,上樓換了一件淺色的長裙。高檔定製的,價格不菲,可惜隻穿過一次。她看著鏡子裏明豔動人的自己,有些晃神。
嫁進宋家已經三年,這三年裏,她按照當初的協定,甘願畫地為牢,安分得做好宋太太的角色。不敢給這個名號抹一點點黑,也生怕會被宋時隨時摒棄。
孟漓抬手撫摸頸間閃亮的鑽石項鏈,這是上次她陪著宋時去一場慈善拍賣會得來的“安慰品”。當時媒體曝光了宋時和公司旗下的一名藝人出入別墅的照片,流言四起,他需要孟漓與他扮演夫妻恩愛和睦的戲碼,來穩住他的商業形象。
這種情況已經發生無數次,孟漓已經習以為常。
隻是,再熱的心,經過如此反複蹂躪,都已經千瘡百孔。
孟漓打算給這三年的婚姻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下午的時候,孟漓就給李嬸他們放了假。她親自去買了食材,下廚做了飯。
又掐好點,和宋時發了信息,希望他今天早點回家,語氣慣有的小心,和平時無異。
宋時沒有回消息。
他這次去國外出差待了差不多三個月,他們差不多有三個月沒有見麵了。
隻是,孟漓已經習慣了,跟往常一樣拿起一本書,靠在沙發上看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孟漓仿佛聽見了輕微的開門聲,一下驚醒過來,精神恍惚了幾秒,才望向門口。
昏黃的玄關燈亮起,星星點點落在宋時的頭頂上,像是給他鍍了一層柔和的光芒,遠遠看過去,一點都不真實。
他正彎腰換鞋,抬眼和孟漓短暫對視了兩秒,語氣依舊冷漠如冰:“有事?”
孟漓踩著高跟鞋,閃耀的鑽石鞋帶下是道隱約的新疤。
高挑豔麗的身材站在他麵前,也隻是才到他的肩膀。
每次看他,她都要微微仰著頭,才能把他對她的不屑盡收眼底。
以往,這種不屑就像一把利刀割得她遍體鱗傷。
但是這次,她很高興。
對,要繼續保持這樣,她才能毫無留戀得抽身。
“菜有些涼了,我去熱下。”她語氣盡量保持一貫的溫婉,一字一句像排練了很久,“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宋時掃了一眼餐桌,徑直向樓上走去:“我吃過了。”
孟漓抬向餐桌的腳,聽到男人的話,在空中停滯了幾秒,才落在冰冷的地磚上。
最後一次,也不行嗎?
孟漓伸手,纖細的手指猛地抓住了宋時的手臂,她抓得很用力,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最後一次,宋時。”
不知是孟漓的手中的力道,還是她的話,讓宋時感到了今天孟漓的反常。他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她,對她口中的最後一次,有些不解,薄唇微啟:“什麼意思?”
孟漓和他對視,沒有接話,右手依舊抓著他的手臂。
高檔定製的西裝麵料,異常柔軟,握在手心,卻有種說不出的刺痛感。
宋時眉尾微挑,才反應過來孟漓話中的意思。轉身反手嵌住她的肩膀,重力將她抵在樓梯的牆體上,悶聲發出一聲重擊。
孟漓有些吃痛,險些崴到腳。
“你要離婚?”宋時有些難以置信,語氣還帶著一絲譏笑,他已經習慣於孟漓以他為中心,被他圈養,從來沒想過她會想離開這座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