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餘？你是小餘嗎？”
一個女童的聲音怯生生的問道，看上去隻有四五歲的樣子。
“是，你，你是當初照顧我的那個小姐姐？”我看著她，小小的女童，紮著兩個小揪揪，穿著單薄破爛的麻衣短袖短褲，瘦瘦小小。
當初我被陳老太扔進山裏，就是她發現了我，給我找吃的找喝的，最後送我回來的。
“小餘，你變成大人了，真好。”她咯咯一笑，衝我歪頭一笑。
李修遠看我自言自語，東張西望一番，最後默默地低下了頭，應該是知道我在跟他看不見的鬼物對話。
我朝她走去，“招兒姐姐，你記不記得這十幾年間發生了什麼事兒？”
招兒歪歪頭，仔細的想著，“小餘，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我摸摸她的腦袋，“沒關係。”
姄終於起身，她剛一起身，這些嬰靈惡鬼們就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
我將招兒護在身後看向姄，“你要幹什麼？”
“問話啊，你怕什麼？我對這些小鬼可沒什麼興趣，而且。”姄突然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她們一點都不好吃。”
招兒和幾個更小的女嬰，被姄嚇的快要哭了，她卻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個幼稚的老鬼。
那邊還有那個一直歎氣的，我頭一次覺得心累。
“你就沒有可以開眼的法器？”
“家裏有，但是我沒找到。”李修遠委屈的撇撇嘴。
“這還不簡單？你去拉著他的手，他就能看見了。”姄說道。
還能這樣？我還是頭一次知道我還有這作用，他又開始歎氣了，我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走過去拉住了他的手。
“你，你，你……”李修遠的臉噌一下的就紅了，連耳朵都是紅的。
“看那邊。”我別過頭去，我也是第一次跟別人這麼親密接觸，很不適應。
“啊！”李修遠一時不備被嚇的叫了一聲。
我趕緊放開了他的手，姄又惡作劇似的笑了起來。
手上一熱，李修遠再次拉住了我的手，“不好意思啊小姐姐，頭一次見鬼，沒適應，現在好了，冒犯了。”
“這位美女姐姐就是跟你一起的吧，見過美女姐姐。”
姄嗯了一聲，看向那一群嬰靈，“你們說說，這十幾年發生了什麼，記得的都說出來，不然吃了你們。”
嬰靈們害怕的縮成一團，七嘴八舌的開始說起了自己記得事情。
李修遠聽完，竟然哭了起來。
這裏的怨靈們，最早一批的就剩下招兒和一些不會說話的嬰靈了。有的是剛出生就被嫌棄，扔進了這井裏，像招兒這樣的，就和當初的我一樣，家裏為了下胎得男，扔進井裏獻祭的。
再一批就是當年那邪修作惡，哄騙著被家裏獻祭的。
幼小的她們，就這麼被輕飄飄的扔進了井裏，活活餓死，在恐懼和絕望中死去，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而她們絕望死去的怨氣，則成了那邪修的養分。
想起來死前悲慘的經曆，怨氣又起，李修遠一邊哭，一邊又點了三支香，這才將怨氣淨化了一些。
“為什麼你們不去投胎呢？”李修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