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整個村子的人,都擠在陳瘸子家,難怪一路走來沒有人呢。
“喬婆婆,您可算來了,陳餘也來了啊。”男人訕訕笑道。
“我叫喬餘,不叫陳餘。”
“你看你這孩子,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說話的人名叫陳耀宗,是太平村的村長。
我白了陳耀宗一眼沒再說話,有沒有抱過我,我確實不記得,但我可清清楚楚的記得他當時舉著火把要燒死我呢。
等進了院子,我才知道,為什麼太平村的人非得把外婆和我叫回來。
因為,他們實在沒有辦法了。
院中,放著兩口棺材,一口是喬蘭蘭的,另一口是空的,陳瘸子裝不進去。
他瞪著眼珠子,大張著嘴,鮮血還在臉上,手直直向上伸著,儼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不,比這更可怕。
陳耀宗說,這十年以來,太平村每年都會發生好多怪事兒,這怪事兒就是每天得橫死村裏幾個人。
農村說的橫死,就是沒得好死那種,上吊的,投河的,喝農藥的,還有突然發了瘋,大半夜砍死屋子裏的人之後再自己抹脖子的。
更邪門的是,還有放牛被牛拱死的,走路上被野狗咬死的……
陳耀宗說起這些的時候,還時不時看著四周,彷佛下一秒就會出現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
“蘭蘭和她男人呢?”外婆問道。
說起這個,陳耀宗眼中的恐懼更深,“喬婆婆啊,這兩口子,死的更邪乎了,陳瘸子您也看到了,要不是沒辦法,我們也不會硬把您請來啊……”
七天前,陳瘸子照舊出去給人修補房子,眼見天都快全黑了,還沒回來。
村裏這些年又不太平,喬蘭蘭就拿著手電筒打算去村口等等自家男人去,約莫快半個小時過去了,陳瘸子還沒回來,喬蘭蘭冷的受不了,盤算著這麼晚了,是不是在主家那裏就直接歇下了。
可等喬蘭蘭凍的打顫回到家裏時,陳瘸子居然已經躺在炕上了。
“老陳,你啥時候回來的?”
“我都回來半個小時了,到是你,跑哪兒去了?”陳瘸子有些納悶兒。
“我拿著手電去村口接你了,等了半個小時都沒見到你就回來了。”喬蘭蘭吸吸鼻子,既然陳瘸子回來了,那就吃飯吧。
“我吃過了,你吃吧,太累了,我先睡了。”
可睡到半夜,喬蘭蘭卻聽到什麼咯嘣咯嘣的聲音,莫不是家裏進賊了,還是山裏的黃皮子之類來偷雞吃了。
喬蘭蘭想推一把陳瘸子讓他下去看看,可一摸身旁,哪裏還有什麼陳瘸子,連被窩都是涼的。
她以為陳瘸子吃壞了肚子,也沒多想,就拿上手電自己去看了,這新養的小母雞,才七個多月,還指望著它們下蛋呢。
可等喬蘭蘭拿著手電往雞圈一照,頓時嚇得手電都扔了。
隻見陳瘸子蹲在雞圈裏,此刻滿嘴是血,臉上還沾了幾根雞毛,麵目猙獰,正雙手抓住雞咬著生吃,手電筒照在他臉上那刻,陳瘸子不僅沒有停下,還露出了個詭異的笑容,牙齒上全是鮮紅的血,嘴裏連肉帶骨嚼的咯嘣咯嘣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