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水英可不知道對方心裏的小九九,上前拿回鋤頭:
“不用,那點活我自己能幹完。”
張水英的兒媳婦咬牙,表情不變:
“這不是葉桃和葉辰在家沒事幹,天天閑著也是閑著,讓他們鍛煉鍛煉。”
不等張水英拒絕,急忙朝家裏喊:
“葉桃,葉辰快來幫你奶幹活!”
倆孩子都是學生,回來過暑假,張水英兒媳婦懶,老公葉勇出去打工,兒女住校讀書,自己一個人在家田也不種,有錢就去鎮上縣裏打麻將玩牌,家裏衛生也不搞,衣服換了扔一邊。
等孩子星期五放學,葉桃回來就是一盆沒洗的衣服,葉辰就洗洗涮涮給自家打掃,那是碗筷都堆在一起,夏天到了都長毛了。
平時又愛占便宜,沒菜就去張水英菜地裏拔,要不就是村裏別家菜園子看著偷摘。
她這人倒是不重男輕女,因為兒子女兒在她心裏都一樣,都要幹活伺候她。
葉勇在家還好一點,出去打工了是啥也管不著,說也沒用。
倆孩子出來時,才把家裏櫥櫃啥的刷了一遍呢。
“去,跟你奶下地去,中午就在你奶家吃,我有事,今天中午不回來了。”
張水英兒媳婦把孩子拉過來,自己準備回家收拾收拾去鎮上。
“你去哪?你不會又去打牌吧?”張水英狐疑問。
“哪能啊?我就是有事。”張水英兒媳婦不自然地撇過頭,又叮囑兩孩子:
“跟著你奶奶學著種草莓,我走了……”
還沒說完,張水英的電話響了,一接聽,對方催促的話傳來:
“黃細娥,快到了沒有?牌桌就差你了!”
“來了來了,馬上就到。”張水英掛完電話,也沒接著說,急匆匆就走了。
等兒媳婦一走,兩孩子站那眼巴巴地看著,張水英重重地歎口氣:
“走吧!”
兩孩子是農村娃,散養習慣了,攤上那麼不靠譜的媽,從小又是張水英帶大的,婆孫自然感情深厚。
等中午吃完飯,下午的活都幹完,張水英兒媳婦也沒有回來,打電話過去隻聽見對方那邊吵鬧的聲音。
“媽,兩孩子就在你那裏住幾天,我晚點回來……”還沒說完,張水英都聽見對方旁邊的女聲:“我炸!”
張水英懊惱地扔下牌,這波她又輸了,心裏怨婆婆打電話來得不是時候,害她又虧了一次。
不耐煩地回道:“掛了掛了,我有事。”
張水英拿著手機一時無言,兩孩子早就知道自家媽是啥德行,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張水英又重重歎口氣,也就是他們這地方小,暗地裏打麻將打牌不少,這些人都會躲,哪裏找得到人在哪裏打牌?
狡兔三窟不外如是!
以前張水英兒媳婦跟著老公葉勇出去打工,孩子給張水英帶,沒幹多久又嫌上班累。
好在葉勇管著她,張水英兒媳婦嫌對方囉嗦嘮叨,借口孩子要上高中,學習要看著,就這樣自己回老家了。
也不知道跟誰學了這壞習慣,有時間就打牌,什麼事也不管。
就是可憐兩孩子。
一連過了幾天,張水英兒媳婦一直沒有回來。
而縣裏彎彎繞繞小巷深處,一間平房裏麻將混合聲,打牌聲,還有人爆粗口聲混雜。
“我又胡了!”對麵人又贏了,黃細娥煩躁地搓著麻將。
這裏麵烏煙瘴氣,空氣不咋流通,幾桌麻將,幾個打牌小桌支著,男男女女都聚在一起,表情亢奮,壓根看不出通宵熬了幾天。
累了就在旁邊沙發趴著歇,醒了就繼續被拉著打牌,他們十塊錢一次,黃細娥壓根沒贏幾把,銀行卡的餘額越來越少。
又是一個晚上過去,張水英兒媳婦越挫越勇,她剛剛贏了一把,下回一定還能贏。
就這樣,累了就躺在旁邊歇一歇,打牌的人來來去去就不見少,張水英熬紅了眼睛,繼續氪命!
殊不知葉勇留給兩個孩子的學費都快造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