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消毒水兒味道的病房裏,病床上孤零零的躺著一個半鬢白發,皮膚蒼白,雙眼凹陷的女人,一眼看過就知道已經病入膏肓,藥石難醫。
此時顏晴天杏眼裏滿是悔恨,她一生隻為和範曉磊在一起,離開家鄉,離開家人,放棄學業,不顧親哥哥的生死,拚命幫範曉磊坐上了盛安董事長的位置,然而愛情是那麼的廉價,當他功成身就的時候身邊站著的女人卻不是她,她像是一塊破抹布一樣被扔在了空蕩蕩的房子裏,被他控製自由控製經濟控製交際,這一晃就是 十年,十年如一日,日日盼著能見到範曉磊,問一問這是為什麼,不愛了為什麼不放她走,為什麼要像對待犯人一樣對待自己,再後來她想明白從十八歲到現在,他走到這個位置,她知道中間太多的齷齪,她開始悔恨,日日夜夜回想這上半生,想念家鄉,想念家人,想念這一樁樁一件件往事,她悔恨自己的癡癡念念,悔恨自己的癡心妄想,終於,她病了,在送往醫院那一刻,已經病入膏肓不可挽救,然而身邊卻沒有一個陪伴的人,她已經沒有朋友,已經沒有退路。
她想她可以去找從小疼愛的哥哥,去當麵給哥哥懺悔,去給哥哥訴說這半生的苦楚。如果可以重新來過,她再也不會相信愛情,再也不會讓父母傷心,她不甘的閉上渾濁的雙眼,再也沒有力氣睜開。
顏晴天被一股猛力晃醒,整個人一頭栽在桌子上,她像是從一個很長的夢境中剛剛蘇醒似的,眼神呆滯,目光茫然,接著就聽得到一聲很久違的喊聲,:“上課鈴聲結束兩分鍾你還在睡覺,你昨天到底學習到幾點,那麼拚命再不能考一個好大學那真真是可惜。”顏晴天盯著同桌陳佩佩問:“你也死了?”陳佩佩雙眼瞪大:“顏晴天我不過就是打擾你睡覺讓你醒來聽課,你居然咒我死,太過分太過分。”顏晴天一臉不可思議,看似不相信是的,又扭頭看了看四周,破舊古老的平房,房間裏三十幾張老式的木頭書桌,她坐的這個書桌上擺放著高中三年級各科的課本和複習資料,看著胖胖有丁點可愛的同桌,四周安靜坐著認真學習的同學,顏晴天恍如隔世。
她眼神從茫然到不可置信,再到癲狂最後變成慶幸,眼淚洶湧的鋪了滿臉,瘦弱的身體像是忽然間有了靈魂一樣,又哭又笑,看像陳佩佩的眼神中充滿了悲愴和慶幸。這可把陳佩佩嚇的不輕,她手足無措起來,邊給顏晴天擦眼淚邊問:“怎麼了怎麼了,我可是什麼都沒做。”顏晴天雙眼朦朧的抱住陳佩佩,克製住自己的情緒,聲音沙啞的回了一句“就是忽然想起來一個悲傷的故事情節,我沒事”然而在垂下的眼眸裏清明寒栗。
她回到了高三這一年,她不會再走上一世的老路,她要看渣男這一世跌落到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