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您就拿著吧!您別嫌少!”
“您別看我是鴇母,我也是被羅三爺盤剝的主,更別說娟兒了。”
茶媽媽手裏拿著五十兩銀子一路小跑跟著亂十一,一把扯住亂十一的袖袍又說道:“要不然今天這樓裏的姑娘,您隨便折騰,也算我們代娟兒報了您的恩情!”
亂十一聞言哭笑不得,麵露窘色:“茶媽媽,真不需要,我怎麼能拿你們的錢!更別說你說的那話了……”
說完,亂十一一扯衣袖一個箭步從門裏躥了出去。
“砰!”
“哎喲!”
亂十一這一步跨的稍微大了點,猛了點,重重的將一名剛好經過的女子撞翻在地,女子身上藥箱裏的瓶瓶罐罐,則是撒了一地。
更趕巧的是,亂十一絆倒時,一個狗吃屎,正好撲在了這名女子身上,嘴也極為準確無誤的親在了女子那白淨的俏臉上。
“哎吆喂!仙人,您看您,您傷著了沒有啊?不過,您這倒是撲的夠準的呀!”茶媽媽快步走到跟前,趕忙扶起亂十一,又對著還躺在地上的女子溫柔說道:“姑娘,沒事吧?”
亂十一心中此時是慌張加上暗爽,腦子裏卻道了個好香,好軟。
他起身趕忙去扶那被撞女子,卻見這女子臉色羞怒,本來白淨的臉龐,此時已是一片紅霞。
她蹙眉瞪了一眼亂十一,一擺手將他的手打開,說了句:“你個登徒子,淫賊,白日宣淫還不夠,還輕薄於我!”
“不是!真不是!我是衝的太猛,不小心撞到你的。”亂十一急忙解釋,但心裏卻又道了個好美。
“是的是的,我可以為仙人作證,他真不是故意撞你的。”茶媽媽一臉真誠,也跟著解釋。
女子也不再和他們廢話,起身拍了拍身上塵土,彎身開始撿拾地上藥瓶。
亂十一一邊道歉,一邊彎腰準備去幫她。
“滾!”
“別髒了我的藥瓶!”
女子羞憤交加,將地上藥瓶收拾妥當,頭也不回的匆匆走了。
亂十一看她離去,還在身後大聲辯解著:“姑娘,我真不是故意親你的,我也不是嫖客,我最多算個劍客,你瞧我身上隻有劍,沒有瓢啊!”
女子聞聲腳步走的更快了,轉彎就消失在眾人眼裏。
“您看這話說的!”茶媽媽臉色窘迫的看著亂十一,一把將銀子塞進亂十一手裏,也是頭也不回的回樓裏了。
事已至此,亂十一隻得收了銀錢,徑直朝客棧走去。
回到客棧已是午時,曹火烈一人坐在客棧裏,他瞧見亂十一回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亂十一麵前,急急說道:“大哥,氣死我了!”
“怎麼了?”
“從錢莊出來,我遇見個小女娃插草賣身。”
“這貧苦人家過不下去了,給自己女娃找個活路,也沒什麼問題吧!”亂十一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但曹火烈卻一臉憤慨,語速飛快的說:“怎麼就沒什麼問題了?”
“如果是個平常人家買也就罷了,那買人的一看就是個潑皮無賴,如果這種人買了那小女娃,那她可就隻有去青樓妓館的命了。”
“要不是莫師兄說遇事要冷靜,要多想想,我早就衝上去幹他了。”
亂十一聽完,覺得這事得管管,認真回道:“也對,多想想是好事。頭前帶路,一塊兒去瞧瞧。”
兩人快步來到錢莊,就看見離錢莊不遠處圍著一小群人。
他倆一頭紮進人堆,人堆中跪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娃和一名身形單薄的中年男人。
這中年男人雖說不算強壯,但看上去卻也健健康康,不像那不能勞作之人。
這女娃,衣衫襤褸,滿臉汙垢,耷拉著的頭上插著一根稻草,跪在那兒一聲不吭。單看這組合,這兩人看上去倒像是父女。
父女麵前還站著另外兩個中年漢子,一個賊眉鼠眼,額頭上貼著一張膏藥。
另一人五大三粗,身材魁梧,他一身短打,腰間還別著一把短刀,不僅手臂上繡著團團牡丹,耳後還插著一朵黃色的大羅花。
膏藥男指著父女正厲聲說著:“你們可別不識抬舉,你出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家三爺可是這郫城的三老爺!這郫城裏除了縣太爺、縣丞老爺,就屬三爺最大。”說著還比了個大拇哥。”
“我家三爺想買的人,誰還敢動?”
此言一出,圍觀眾人竊竊私語。
“可憐啊!真是可憐。這要是被人牙子買了去,也是做瘦馬的命。”
“瘦馬?能做瘦馬都算命好的了。賣到妓館,這個年齡保準接客。”
“是啊!這爹當得,有手有腳還當街賣女。呸!”
人群裏,你一句我一句,讓那膏藥男開始煩躁起來。
“你們他媽找死不是?三爺在此,你們安敢張嘴胡說。這郫城裏誰不知道我家三爺最是心善,他老人家就是見不得這賣兒賣女的才出手相助。”
“還心善……人牙子哪有心善的……”人群後麵不知誰低聲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