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那女人身子都被其他人看光了，怎麼還好意思苟活在這世上的？要我是那女的，我早就找了一根橫梁吊死了。”
“不守婦道……”
“放浪不堪……”
街坊種種詞彙被重重砸在被拖走的那個女人上。
此時天寒地凍，寒冷很快讓那女人身上染上了斑駁的青紫。
葉煙離隻覺得這樣不對，明明豆腐西施在出嫁前自己就小有家資，怎麼現在反倒一窮二白，要被賣到青樓？
“哎，她夫君不僅賭光了錢，還向賭坊借了錢，這不，借了錢他自己還不起，就把自己婆娘給賣了。”
葉煙離皺眉，明明女人是被強迫給別人看的，怎麼最後反倒是她被罵？明明是欠錢的是那個男人，為什麼被賣到青樓的卻是女人？
雖然這件事情在這個世上並不少見，但那一幕還是給葉煙離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時候葉煙離拿著自己全部的零花錢，怯生生想到那青樓把和藹可親的“豆腐西施”給贖回來，卻聽說她在外麵雪地裏被拖了太久，一回到那溫暖的青樓之後，手腳就突然掉了，然後她很快也就死了。
葉煙離知道，男人是靠不住的，是不可能作為女人一輩子安身立命之本的。真要靠，隻能靠自己。
葉煙離抖動了下眼睫毛，收回思緒。
眼前的老夫人似乎把要說的話都說了個遍，說的口幹舌燥，時不時還喝口水。
一旁的葉景宵一開始還聽得興致勃勃的，現在也絲毫沒了興致，隻是眼神渙散的坐在原地，用求救的小眼神偷偷瞥自己姐姐。
葉煙離便笑了笑：“祖母，坐了這麼久，想來累了吧，離兒先扶著您回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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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與欽天監最終擇定的良辰吉日在白露當日。
在那之前，是乞巧節。
這一天盛京城中熱鬧非凡。
不管是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張燈結彩，氣氛熱鬧非凡。
同熱鬧的新春不一樣的是，乞巧節更加繽紛燦爛，少了分莊重，多了份俏皮，更多是年輕人喜歡的節日。
晚上的燈會更是美的不像話。
湖上船舫亮起和湖水月亮燈等有關的燈，遠遠看過去，像是一艘華麗的正在發光的船。
街道上的樓棟之間用細細的棉繩鏈接起來，棉繩上掛著前後搖晃的形狀各式各樣的燈籠。
溫暖的燈火同冷寂深藍色的夜晚對抗，站在盛京城的主街道上，抬頭看向四周，在無數繽紛的燈籠照耀下，甚至能讓人產生宛若白晝錯覺。
此時才是夏季和秋季的交界處，天氣微微冷。
葉煙離穿著一身白色廣袖流仙裙出門。
這衣裳便是用當初葉鳳英送她的禦賜之物水雲紗裁做的，本來她出門前穿的並不是這件，可老夫人聽說她受宸王殿下邀請之後，硬是讓她回荷院再換件好看些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