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坐在柴房的地上,歎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自己這禁閉要關到什麼時候。
還好,她不怕黑。
“小十九啊。”葉煙離對著柴房外輕喚了一聲。
她音色一慣柔婉且輕,似乎被風一吹,便會散了。
可作為暗衛,耳力和感知力都是略高於普通人的,沒等話音落下,十九已經身影一閃,單膝跪在了柴房外。
他方才藏身的那棵樹,樹葉還在輕輕搖晃。
“屬下在。”
葉煙離道:“我擔心芳竹回去的路上會驚動他人,現如今我被關在柴房裏思過,府裏多少雙眼睛都緊緊盯著我呢,你們都該自危才是,勿被有心人再抓住把柄。十九,你送她回荷院,謹慎些。”
“是。”
“小姐,奴婢自己可……”芳竹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衣裳後領被人一揪,然後雙腳就離了地。
她瞪大了眼睛,“哎哎哎你這人怎麼直接動手……我的竹筐,我的竹筐要帶著嗚嗚嗚嗚嗚嗚嗚!”
“噤聲,會驚動人。”十九一手拎著芳竹,一手捂著芳竹的嘴巴。
葉煙離在柴房裏看不見外麵發生了什麼,聽兩個人的響動,聽得一頭霧水。
芳竹朝自己落在地上的竹籃一個勁使眼色,十九騰出捂她嘴的那隻手,將竹籃撿起來。
“主子,屬下速去速回。”十九道。
芳竹也想同自家小姐道別,可她的氣兒還沒喘勻,下一瞬,就眼前一花,等她再回過神來,定睛一看時,十九已經拎著她的衣領帶她飛簷走壁了,耳邊都是獵獵風聲……
芳竹:“……”
十九畢竟是宸王手下千裏挑一的暗衛,拎著她施展輕功,如拎個小雞。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適應得極好,不代表這小丫頭也適應得極好。
他適時道:“怕就閉眼,勿喊。”
“……”芳竹硬生生將到了嘴邊的驚呼又咽了回去。
……
之後接連三日。
葉煙離依舊頓頓是白粥,碗裏稀得可以照見她的影子,芳竹仍夜裏提著個小竹籃偷偷溜過來給她加餐,等她吃完了,再被十九拎著衣領用輕功送回荷院。
就在他們主仆三人各司其職,忙活的不亦樂乎時,另一邊的宸王府,有人登門拜訪。
鴻臚寺少卿謝允和前些日子剛升了官的國子監祭酒宋淮之,都是朝堂上的紅人,他二人並肩而行,各有風姿,前麵有小廝領路,引他們到內院去。
“兩位大人,殿下就在裏麵了。”
推開門,茶室內,香霧嫋嫋,顧夜瀾正坐在榻椅上,麵前擺了盤下到一半的棋。
他一頭墨發用暗紅的綢帶束著,鬆鬆散散地垂下來幾縷發絲搭在肩頭,一身玄色錦袍上用銀線繡著白鶴,那一隻隻白鶴栩栩如生,像是能從錦袍上振翅飛出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