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一腦海中,不自覺間便再度浮現出了當夜的那一幕,頓時便不禁捂住了口鼻,胃中泛起陣陣幹嘔。
“怎麼……了?”
“沒什麼。”珞一示意一旁的雅妮,微微揮了揮手。
答案是什麼?
還重要麼?畢竟所有人都已心照不宣,珞一便沒必要去點破。
車馬隊便在這般詭異的氛圍當中,又前進了一段距離。
“食草木,觀音土……”
“草木枯,人食人……”
“珞…珞一大人,您…聽到什麼了麼?”雅妮頓時害怕地蜷縮成一團,緊緊附到了珞一身邊。
“烹一烹,燒柴骨……”
“乳肉包,噴噴香……”
“白玦!所有人警戒!護住物資與弱小!”
下一刻,珞一眨眼間便瞬間出現在車頂,身後長發飄飄,眸中銀光大放,白玦入手。
所有馬匹紛紛圍聚在兩輛車馬旁邊,而馬上的修士則是各自亮出了自己的兵器,按照前後長短順序排列成簡易戰陣。
道路正前方的左側,在這滿眼荒蕪的大地上,卻獨自生著一棵古榕樹,顯得尤其突兀,且尤其詭異,可更加詭異之處便在於,它是何時出現在這的?!還是它一直都在這!?
榕樹的每一個枝杈下,幾乎都吊著一具屍體,亦或是一副骨架,但更多的屍骸則是介於這二者之間,既未完全取掉肉,也未完全隻剩骨。
當中甚至還不乏有被剖去內髒處理好的,從肋骨中央以及沿著脊骨被剖成兩瓣的“肉排”,兩枚鐵鉤分別勾著各一側的鎖骨,如同屠宰場門口隨意掛著的牲畜一般,供人挑選、烹飪、食用。
榕樹下,還散落著不少肉食殘渣、篝火痕跡、骨頭渣滓,以及仿佛曾經經曆過無數人踩踏,圍著篝火載歌載舞被踩出的混亂腳印的地麵。
“嘔……”
不知是誰,最先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保護傷員!保護傷員!大家注意調息,控製呼吸節奏,不要去看那古怪的榕樹,防止再度減員!保持隊形,盡快撤出這裏!”
“乳肉包,噴噴香……”
“心肝腸,頓頓嚐……好多新鮮的‘羊’啊……”
“何方鼠輩!藏頭露尾!可敢露麵,接老夫一掌!”老者張弓運轉起靈力,抬手便是一掌,巨大的掌印轟向那棵榕樹,枝頭抖動之際,不少“肉排”都抖落在地。
“張老!不要衝動!”
可當珞一出言製止時,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
“啊啊啊!!!”
“該死該死該死!”
珞一這才發現,在這榕樹周圍,不知何時已起了一層厚厚的霧氣,連頭頂的烈陽仿佛也照射不進來。
而在這霧氣當中,便是一雙雙惡狼般的雙眼,並隨著張弓的舉動,爆發出的一陣又一陣野獸般的咆哮、嘶吼,血腥之氣肆意彌漫。
“剛好試試我新學來的功法,月華!”
白玦迸發出燦爛白光,身後,第一輪月盤也緩緩浮現,光華似盡數被月盤吸去,而經過望月月盤增幅後的白光,又盡數變為柔和的月華散發出去,如同在這濃霧之內升起了一輪明月般,照明的同時,又微微平複著眾人焦躁的內心。
仿佛是被珞一此舉點醒,被拱衛在隊伍最中的那七八人,頓時也各自使出了自己的功法及寶器,或手托白塔、或撫動古琴、或撥動箜篌,給予各自早先搭配好的伴侶以最強的增幅,沒有目標者,便幹脆將目標都對準了珞一。
頓時,珞一便感覺有不下五道截然不同但卻柔和無比的力量彙入體內,身後望月月盤光芒再盛。
伴隨著霧氣緩緩被照亮,那包圍著自己一行的某物,也隱隱顯出了身形。
而當看清了他們的麵目後,便更加觸目驚心。
他們當中的大多數,應該都是人,亦或者曾經是人,可此刻卻哪還有生而為人的樣子,或佝僂著身子,或怪異的挺著脊背,有男有女,卻無一例外的盡數為青年或壯年。
當中的大多數渾身赤裸,不分男女,男者,身體肌肉皆膨脹到了一個極其可怖的程度,以及腫脹誇張的男根,而與之極不匹配的,則是除此之外極瘦削的身材。
而女者,則大多數麵露著一副極其詭異的淫笑,雙手捧著大大的肚腩,為了支撐此般畸形的體態,雙腿隻能邁著誇張的外八,兩腿之間開著道大大的口子,還滴落著不明的黏液。
毫無例外,他們皆喪失了生而為人最基本的人性,隻會遵循獸性去獲取所有能滿足他們最原始欲望的一切,填飽最原始的交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