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名叫林富貴的漂亮男人打著哈欠拉開卷簾門的時候,驚訝的發現,李茂居然瑟縮的蜷在他店鋪門前的角落裏,身旁的地上還放著兩份打包好的早餐。
看到卷簾門拉起的聒噪動靜都沒有吵醒李茂,林富貴秀氣的眉毛皺了皺,上前用腳尖輕輕碰了碰他。
“投降小子,幾點了還在睡,該起床了。”
這嗓音和觸碰其實都算得上溫柔,但李茂還是一下就從睡夢中被驚醒了起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茫然的樣子好像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林富貴就注意到,這個家夥眼睛裏滿是疲累帶來的血絲。
當李茂傻愣愣地抬頭看向林富貴時,那樣子就像迷途的耗子轉角見到了貓,猛然間打了個激靈,人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林……林富貴,你昨天睡得好麼?”
看起來對著如此好看的人叫出這樣一個名字,李茂還是多少有些不適應。不過對方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搞的一愣。
“叫我寅虎。”林富貴愣神過後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嫌棄,“我睡得挺好的。為什麼這麼問?你幹嘛睡在這裏?又是怎麼把自己搞成?”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茂。“這副德行。”
這番連珠炮似的問句像是點燃了李茂。看起來狼狽不堪的他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悲憤交加,話語也就多少顯得有些急促,說道:“林……淫虎是吧,你肯定是睡得挺好的。你知道我昨天是怎麼一個人替你把那個家夥送去急診,又怎麼帶他醒酒檢查折騰了一整個晚上,結果他還屁事沒有……”
李茂說到這,眼底還是浮現了一絲難以置信,腦海裏回憶起昨天的場景。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硬生生吃了一記剛猛的貼山靠飛出那麼老遠之後屁事沒有?難道,對麵這個漂亮小子其實是個銀樣鑞槍頭?
這樣的想法讓李茂看向對麵男人的眼神帶著些狐疑,但這紛飛的思緒並沒有影響到李茂憤懣的話語,“醒了之後問他昨天的事,半點都記不得了,就隻知道跟我喊餓。”
麵前自稱寅虎的男人像是看穿了李茂的心中所想,說道:“是寅虎不是淫虎。不過那家夥當時被愛別離寄宿了,當然會沒事。跟我用多大力氣、怎麼揍他都沒有關係。”
說到這裏他撓了撓頭,神情帶著些困惑:“但這又跟你睡到我的店門口有什麼聯係?我不是讓你睡飽了再來的麼?”
又聽到了愛別離這三個字眼,李茂真的很想刨根問底的探究下去。但寅虎接下來的問話,讓他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咧開嘴尷尬地笑了笑,回答道:“我昨天忘帶鑰匙了。”
是的,我們的三好青年,在昨天熱血上湧的瞬間,在腎上腺素迸發的刹那,在哲學思考中果斷選擇了to be的李茂,拉開門衝下樓的時候,早已把自己還要帶鑰匙回來開門這件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那你幹嘛不敲門?”寅虎抱著雙臂靠在門框上,隨意的問道。
“是啊,我幹嘛不敲門。”李茂覺得自己今天的情緒就跟過山車一樣起伏不定,以至於他這會兒的聲音都開始有些顫抖“我就差沒把你的卷簾門砸爛了,這整棟樓的人都被我吵醒的七七八八了,也沒見你有半點動靜。”
這回答讓寅虎的表情一滯:“額,我們晚上確實會睡得比較死。先進來再說吧”說完他便轉身走進了房門。
李茂盯著寅虎的背影,直到此刻,他還是一點也琢磨不透這個男人,對於他能不能解開自己身上的謎團更是一點信心都欠奉。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李茂粗糲的神經一向會自己安慰自己。於是他便跟著也走了進去,當然沒有忘記提溜上那倆份早已涼透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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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屋子李茂才發現,這逼仄的房間布置的實在沒有一點偵探事務所的樣子。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便是密密麻麻,林林種種,在書架上快要溢滿,在辦公桌上一摞一摞,在沙發上都堆的到處都是的黑膠唱片。
“這家夥難道其實是個賣盜版的?”李茂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犯起了嘀咕。不過隨後書架對麵,那掛滿了一整麵牆的錦旗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