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早上發出的文圖,雖然很簡單,但在網上掀起的討論熱度一直居高不下。徐牧的好評度也在直線下降,在網友們看來,這樣的做法已經挑戰了道德的底線,不能原諒。徐牧所代言的很多品牌也在觀望,一旦坐實,他們將毫不猶豫拋棄徐牧。
在李意如和他分析利弊和形勢後,徐牧也開始為自己的魯莽感到後悔。但好在李意如和楊陽一起為他製定了方案,力圖在一定程度上挽回形象。
當天晚上,徐牧在自己的社交賬號發布了致歉信,這封道歉信堪稱三人的智慧結晶。
“今天早上,本人在社交平台發布了不合適的內容,給蘇先生、李小姐以及他們的家人造成了極大困擾,本人在此真誠致歉。
李小姐的確和本人有過一段論及婚嫁的感情,由於聚少離多,已在一年前和平分手。分手後不久,我被查出患有白血病,彼時李小姐已和蘇先生戀愛,但出於對朋友的同情和關懷,在蘇先生的理解支持下,李小姐仍然盡心盡力照顧我,還為我的移植多方奔走,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得以順利移植造血幹細胞,成功挽救了生命。在此期間,為顧及我的感受,他們沒有告知我兩人已經訂婚,讓我誤以為自己和李小姐已經複合。
此後,李小姐按照原定計劃與蘇先生完婚,我以為李小姐移情別戀,前去阻止,被人拍到並發布到網絡,造成不不好的影響。考慮到本人還在醫院接受救治,李小姐和蘇先生並未要求我出來澄清。
李小姐真誠美麗,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孩,錯過她是我一生所憾,但能看到她能和善良大度的蘇先生共結連理,亦是我一生之幸。
昨夜酒醉,回想過往,深知自己有愧於她,晨起宿醉未醒時,在不清醒的狀態下,發布了不合適的內容,實在慚愧。
衷心祝願蘇先生、李小姐:白頭偕老,幸福美滿。”
除道歉信,還配發了幾張徐牧住院時李意如照顧他的照片,一方麵是為了證明道歉信中所言非虛,更重要的是讓大家看到徐牧病重的樣子,產生同情,自然就不會對他太過苛責。
道歉信和圖片發布後,經紀公司的營銷號矩陣開始帶節奏,硬生生將“頂流官宣有婦之夫”變成“頂流深情專一卻愛而不得”。
在吃瓜群眾的腦補下,一出倫理劇變成了感動中國頒獎禮:從痛罵徐牧道德淪喪,變成了同情他痛失所愛;從鄙夷李意如腳踩兩條船,變成了讚揚她有情有義,從嘲笑蘇亦喆戴綠帽子,變成了誇獎他有格局真男人。
一篇圖文動態帶來的輿論危機,僅僅一封道歉信便足以讓全網評價逆轉。
所以,娛樂圈裏的人設,和明星本人沒有半毛錢關係,全靠公關團隊和營銷團隊的塑造。
這封道歉信的效果遠遠好於預期,徐牧的人氣居然不降反升。超級頂流外表強悍,實則愛而不得隻能違心祝福前任的形象,像極了小說中的悲情男主,試問,又有誰能不愛呢?
蘇亦喆接到父親電話後,回家被父親劈頭蓋臉一陣痛罵,好在李意如回家的時候,網絡上的輿論已經反轉。蘇誌勳並沒有難為她,隻是告誡她今後要謹言慎行,不可以和徐牧走得太近,畢竟她代表的是整個蘇家、整個盛世集團的臉麵。
李意如乖巧地聽完,隨蘇亦喆回了房間。
上午李意如不顧勸阻從醫院離開,蘇亦喆心如死灰,但還是繼續排隊,拿著檢查報告找醫生幫她開好了藥。
李意如洗漱完畢就看到了放在床頭的病曆和藥,她頓時明白了一切。
“婦科不讓男士進去的,你怎麼開到的?”
“你前麵那個病人要進去的時候,我就求她幫我拿檢查結果進去,她看完病之後,就順便幫你開的。”
李意如知道蘇亦喆平日裏臉皮很薄,沒想到會為自己做這些事。現在必須在蘇家人麵前盡力隱瞞徐牧的身世,這讓李意如對蘇亦喆她很抱歉,尤其是想到自己下一步的行動,可能會讓蘇亦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親或者外公被判刑,她就更難過了。
一整天,蘇亦喆的心情都很糟糕,總擔心捐骨髓的秘密泄露後,徐牧和李意如又有了在一起的可能,蘇亦喆被環繞在一種隨時會失去李意如的恐慌之中,不過,晚上徐牧的道歉信發出後,蘇亦喆稍微安心了點,至少徐牧短期之內不會采取什麼過激的行為。
蘇誌勳有每天晨起洗頭的習慣,甚至還專門配備了一套洗頭躺椅,傭人劉媽剛給蘇誌勳洗完,正要清洗過濾網中的頭發,李意如就安排她去為自己拿洗發水。
“這兩天頭疼得很,我也來享受一下劉媽按摩頭皮的手藝。你看我,忘拿自己的洗發水了麻煩你幫我去拿一下。”
劉媽趕緊停下手裏的活,走了出去。
李意如從褲袋中掏出一個小塑料袋,將蘇誌勳掉落在濾網上的頭發全都裝了進去。隨後若無其事地躺下,等著劉媽來給自己洗頭。
劉媽調好水溫,正要洗,李意如突然坐了起來:“我忘了今天還要去醫院,完了完了,來不及了,隻有下次再請劉媽你幫我按摩了。”
李意如匆匆出門,直奔江城醫院的親子鑒定中心,吳警官已經等候多時,李意如親手將徐牧和蘇誌勳的頭發樣本交給了他。
“不好意思,吳警官,讓您久等了。今天蘇誌勳出門出得晚。”李意如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是中午11點:“您等了我兩個多小時了吧?實在抱歉。”
“沒事。我也不是一會在等你,我在這裏還做了不少事兒呢。”吳警官接過樣本,一邊填寫委托表,一邊對李意如說著。“一般司法鑒定中心是3-7天出結果,江城醫院的鑒定中心是最快的,支持24小時出鑒定意見。”
“那行,有結果你通知我。”
“等一下,這個案件可能會有跨越式進展。”吳警官笑著說:“這兩天我一直在落實鑒定的事,就聯係了好幾個以前的朋友,有朋友說委托親子鑒定一直是實名製的,並且鑒定結果會在鑒定中心一直存檔,18年前整個江城就隻有兩家能做親子鑒定的機構,一家是司法鑒定中心,一家是江城醫院。你說徐牧當年做過親子鑒定,隻要是在江城做的,那一定就是在這兩家,但司法鑒定中心不接受民間鑒定,所以,隻有江城醫院這一家可以做。”
“您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查……”
“對。被鑒定人不一定是實名的,但委托人一定是實名的。所以在等你的時候,我讓他們幫我查了查。蘇誌勳宋淵瀚的名字都沒查到委托記錄,但我用徐老三的名字,查到他當年委托做過一次鑒定,鑒定結果是親子關係成立。我已經調出這份存檔,讓同事申請手續,傳喚他來。”
“太好了。我這裏有一份錄音,到時候您或許能派上用場。”李意如將徐老三和宋淵瀚的錄音發給了吳警官,但她拉住吳警官的胳膊,再三強調:“這是我偷偷錄的,你們聽內容就好,在不能確定對他定罪的情況下,一定不要放給他聽,因為當時現場就我們三個人,如果他知道有這份錄音,我在宋淵瀚麵前就徹底暴露了,我甚至可能有危險。”
吳警官戴上耳機,大致聽了一下。“放心好了,有這份錄音,我就不信問不出來。”
李意如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宋淵瀚家的劉媽。
“少夫人,上次來找過老太爺的那個姓徐的男人又來了。就那個以前的司機。老太爺又帶他去了書房,我尋思著這人每次來都神神秘秘的,我昨天看電視,上麵有這種專門騙老年人錢財的案件,我就覺著吧,這有點不對勁,您看你和少爺需不需要來看看?”
李意如心裏一咯噔,難不成是警方的傳喚手續已經辦下來,徐老三找宋淵瀚串供?還好在上次徐老三來之後,她就有所準備,她知道宋淵瀚談重要事情都要去書房,所以在網上買了錄音筆,不但可以循環錄音長達14天,還能實時上傳網絡,以及實時監聽。她點開錄音筆的配套app,按下了監聽。
“我知道,您的確是沒有讓我殺她,是我們失手了。但要不是您讓我們去處理這件事,我一個好端端的司機,也不會變成殺人犯提心吊膽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