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川國,巳月十七年夏。
望月宮內,一道道懸掛著的紅綢迷人眼。
淩亂的檀木雕花的大床上,兩道身影抵死纏綿。
聶懷夕頭痛欲裂,口幹舌燥,如同一條渴死的魚。
一道低沉卻沾染著情/穀欠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卿卿,一起下地獄吧。”
聶懷夕艱難的睜開眼睛,男人的臉與紅燭的光交融在一起。
一道輕盈的紅綢覆在她臉上,異香爭先恐後包圍她的鼻尖,聶懷夕意識漸漸模糊,很快便睡了過去。
沈祈聞眸光幽暗,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揭開覆在聶懷夕麵上的紅紗。
手指摩挲過她的下巴,最終停在嫣紅水潤的唇瓣上。
沈祈聞歎氣,話語中帶著深深的迷戀:“孤隻要你的人,便夠了。”
說罷,大手便扯下幾道紅紗,帶起的風拂滅了一堂的紅燭。
月光下,影子重疊,一夜無眠。
——
翌日。
一陣清脆的鳥鳴在望月宮主殿的窗柩上傳來。
聶懷夕被這鳥叫擾得不安生,她忍不住喚侍女進門:“冬瓜...冬瓜...”
聶懷夕一驚,這嗓音嬌糯中帶著沙啞,她忍不住拿起床邊的銅鏡。
入眼便是一張不施粉黛卻美得出塵的臉。
膚若凝脂,美眸盼兮,含著一池春水流連萬千,唇紅齒白,古典的鵝蛋臉,仿若古畫中人。
饒是第二次見這張臉,聶懷夕還是被原主人的美貌給驚豔。
她放下銅鏡,垂眸思考:
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孤兒聶懷夕,兩天前的一場車禍讓她穿越到這個架空朝代的聶懷夕身上。
原身聶懷夕出身高貴,相府唯一的嫡女,奈何自己是個戀愛腦,傾慕於戎馬將軍府少將軍祝臣曦。
祝臣曦不喜歡她這樣嬌弱的女子,明裏暗裏拒絕原主很多次。
沒想到,當朝帝王沈祈聞遠征赤羽族得勝歸來,第一件事便是娶聶懷夕。
帝王命不可違,原主很害怕這傳聞中的暴君,說什麼也不嫁,還尋了短見。
不過,聶懷夕投水自盡沒有成功,被人救上來後便一直昏迷,整個瀾川國的名醫都尋遍了,也不頂用。
直到兩天前,異世界同名同姓的她穿越過來,這具身體才醒過來。
聶懷夕才醒沒多久,帝王家的聖旨又來了,婚期直接提到了她醒來的第二天。
初到這個架空的朝代,聶懷夕什麼都不了解,稀裏糊塗就嫁給了沈祈聞為貴妃。
原主的記憶她都接收了,隻是對於沈祈聞這個人的信息,除了是個暴君,其他什麼都沒有,她對這個人的了解比白紙好不了多少。
聶懷夕忍不住咂舌,這帝王的寵愛來得莫名其妙,她好怕把小命都交代在深宮裏。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她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聶懷夕整理好思緒沒多久,方才她喚的侍女冬瓜匆忙端著一身雲錦新衣進殿。
“娘娘,今兒要去給宮裏另外兩位娘娘請安,已經快來不及了...”
聶懷夕感覺大腦一陣宕機,她不會第一章就交代在這裏吧...
那個娶了她的帝王隻是昨晚一同洞房,今晨連影兒都沒,估計是指望不上了。
聶懷夕掙紮著從床上起來,冬瓜忙去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