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淩霄這樣說,雲初晚來了興致,琢磨著會是什麼好地方。
馬蹄慢悠悠的抬起,車輪緩緩滾動。
“等一下!”
清冷的女聲回蕩在山腳下,像藏地雪山之巔融化的雪水,幹淨之餘透著絲絲涼意。
“停車。”這聲音淩霄記得,是懿貞長公主。
一聲嘶鳴,馬車停了下來,雲初晚跟著淩霄重又下了馬車。
“懿貞給皇上請安,皇後娘娘萬福。”
懿貞長公主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雲初晚也禮貌的回禮。
“母後責令懿貞同皇上和皇後娘娘一同返京,二位可否行個方便?”
懿貞長公主略帶調侃的說道,雲初晚連連回答,“皇姐同行,自然是方便的。”
雲初晚打量著眼前這位大秦朝唯一的公主,這皮膚白皙的沒有絲毫瑕疵,輪廓線條並非能給人淩厲美豔視覺效果的深邃型,反倒溫潤柔和。
她嘴角輕扯,眉眼間皆是笑容,唯有眼睛冷淡。
不愧是大秦第一美人,果然美得驚心動魄。
三人客套了一番,一起擠進空間不大的馬車裏,倒也添了幾分溫馨。
談笑間,雲初晚得知,這位懿貞長公主比皇上還要大三歲,如今已經二十又六歲,至今尚未婚配。
這若是放到現代,倒也算不得什麼,畢竟許多都市白領可都是三十歲之後才考慮結婚生子。
可這畢竟是古代,即使太後並不封建,這個年齡也著實成了大齡剩女,著急也是正常的。
太後一直問懿貞為何遲遲不願意嫁人,懿貞屢次回應說未遇良人,堅持在這岩靈寺陪太後禮佛五年。
直至聽太後說起今日帝後來過,這才留下匆匆幾句含糊不清的話下了山。
“晚晚,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懿貞長公主緊張的望著雲初晚,期待著她的回應。
“當然可以。”此刻的雲初晚有點社恐,她總覺得這個長公主和傳聞中清冷孤傲、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形象不太相符。
聽到雲初晚的回答,懿貞長公主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別樣的光芒,“我本名淩顏汐,那晚晚以後就喊我顏汐姐,這樣顯得親近。”
有嗎?為何雲初晚覺得叫皇姐更親近一些呢?當然,這話她沒有說出口。
不過,顏汐這個名字真的好聽,早在剛來大秦八卦的時候她就聽說過了,那時候她還感慨:花顏月貌、瓊目若汐。
如今一見,果然人如其名。
“好的,顏汐姐。”雲初晚甜甜的喊了一聲,模樣乖巧,看得淩顏汐一陣歡喜。
被擠到角落裏的淩霄暗暗叫苦,看著二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就不能正視一下他的存在嗎?
隻是這一路上,他的幽怨眼神,除了空氣,誰都沒有注意到。
馬車並沒有朝著京城駛去,而是去了城門三裏外的長亭。
“皇弟,為何帶我和晚晚來這種地方?”
淩顏汐在外人麵前遺世獨立,如冰山美人一般,但在自家人麵前就是一個話癆,這一點倒是和雲初晚誌趣相投。
“等人。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淩霄努力壓抑著雀躍的嘴角,五年了,他終於回來了,相信晚晚見到來人也會非常開心的。
見淩霄賣關子,淩顏汐和雲初晚也不多問,二人在馬車裏談天說地,時不時的傳出一陣大笑聲,聽的馬車外的淩霄嘴巴直抽抽。
任誰能想到,馬車裏毫無形象哈哈大笑的正是大秦三位最尊貴的女子之中的其中兩位。
呼嘯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整齊有力的腳步聲傳入耳中,遠處,成片的紅色旗幟目入眼簾,一時間軍鼓聲震天,響徹在這片土地上。
雲初晚心底一震,一個念頭猛然躍出心底,她大概明白了淩霄帶她來這裏的用意。
“顏汐姐,我出去一下。”
雲初晚掀開車簾,快步走到長亭上,向遠處張望,除了烏壓壓的一片紅色旗子,什麼都看不清。
“皇上,是大哥對嗎?”雲初晚的聲音裏帶著哭腔,明明她都已經猜到了,可是此刻她想聽淩霄親口承認。
見淩霄點頭,雲初晚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情感,她來到大秦之後,最後悔的就是自己把一代名將雲恒寫死了,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尤其是她吃了回溯丹之後,腦海中回憶了和雲恒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雲恒待她好的場景刻在腦海裏揮之不去,她更無法原諒自己。
如今一切都沒有發生,她居然可以代替大秦的雲初晚再度見到雲恒,這叫她如何不激動。
二人隻顧著張望遠方,誰都沒有注意到身後,一襲青衣的淩顏汐也已下了馬車,看著大軍走來的方向潸然淚下。
五年了,他終於回來了。
此刻的淩顏汐又喜又怕,喜的是故人歸來,怕的是故人歸來時,有良人在側,畢竟他也二十三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