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福熙院,院子裏空蕩蕩的,四處都是灰敗之相,連點綠色都看不到。

雲初晚看著眼前荒涼的院子,眼底泛起一陣冷意。

顯然,這已經是提前收拾過的樣子了,昨日皇帝才傳令到府上,府上的幾位主子還未來得及把福熙院妝點好。

雲錦城也感受到了這個貴妃女兒的情緒變化,他的內心忐忑不安,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雲初晚示意其他人在室外等候,她自己一個人進去就好,她不想因為她的到來影響了母親休養。

床榻上,一位看上去行將就木的婦人倚靠在床頭上,緊閉著雙眼,有氣無力的喘著粗氣,仿佛屋外的一切喧嘩都與她無關。

“母親。”雲初晚輕輕喊了一聲,床上的人眉頭動了一下,並沒有過多反應。

“母親,晚兒回來看您了。”雲初晚放大了聲音說了一句,王氏這才睜開眼睛。

“晚兒?你沒事了?”王氏眼睛裏閃著激動的淚花,聲音沙啞著,雙手顫顫巍巍的捧起雲初晚的臉,認真端詳著。

“母親,晚兒沒事,是晚兒不好,讓母親擔心了。”雲初晚沒能忍住,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盡管這是原身的母親,但她看著就是覺得心疼。

都是她執筆的受害者啊。

“你不是晚兒。”王氏一頓,突然鬆開了手,冒出這樣一句話,把雲初晚嚇了一跳。

“母親,您怎麼了?我是晚兒啊。”難不成王氏憑借血脈親緣看透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對啊,這具身體就是大秦雲初晚的啊,流淌的也是大秦雲初晚的鮮血。

“我的女兒我自己了解,晚兒沒有本事從冷宮走出來,更沒有你這般冷靜沉著,從你的眼睛神態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兒。”

王氏的聲音雖然虛弱,說出的話卻是擲地有聲,重重的捶在雲初晚的心上。

“說吧,你是誰?我的晚兒在哪兒?”

王氏不再看雲初晚,閉上眼睛等待雲初晚回應。

“好吧,既然您都這樣說了,那我也就不瞞您了,您的女兒在產子那天已經死了,我是一抹來自異世的靈魂。”

雲初晚沒說穿書的事,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多自己就越危險,適當的自我保護很有必要,畢竟身處異世,知人知麵不知心。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王氏邊說邊抱頭垂淚,明明沒有發生任何哭聲,給雲初晚的感覺卻是撕心裂肺。

雲初晚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隻好安靜的等她發泄完。

半晌,王氏終於平靜了下來,她向雲初晚講述自己做了一場夢,夢裏她的女兒死於冷宮,夢裏沒有現代雲初晚的到來,也沒有淩小希的存在。

她說,夢裏再過半年她就會病重身亡。

“是我的錯,是我自己引狼入室,害了晚兒啊。”

雲初晚猜測,王氏口中的狼是指的柳姨娘。

至於到底是做夢還是其他的什麼際遇,雲初晚不得而知,是人便會有秘密,她不說,自己便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雲夫人,您如今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您打算怎麼做呢?”

雲初晚需要知道王氏會不會告發自己,她好提前做出應對之策。

“你放心,冤有頭,債有主,我的女兒不是你害死的,我自然不會怪你,更不會去告發你。”王氏抬頭看了眼雲初晚,臉上閃過一抹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