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家有三個靈堂,分別是供主要人物、一般成員、旁係親屬使用。
已是遇襲的第三天了,軒轅玄身著麻衣,獨自坐在供旁係親屬使用的靈堂中,麵前一字排開三口棺材。
中間一口棺材尤其巨大,裏麵躺的是華秀鴿,左邊一口是小三,右邊一口是小四。
小三的頭被砍下,身體被撕成兩半,內髒灑得到處都是,入殮時是一塊塊撿回來,細細縫上的。
軒轅玄形容枯槁,雙眼赤紅,嘴唇幹裂。時不時咳嗽兩聲,嘴裏便吐出一口口血痰。他的胸口被包紮得像個粽子一樣,被打斷的肋骨已是接好了。本來他是傷員,但仍然掙紮著起了床,要給三個兄弟守靈。
“大人!”一個長相頗為猥瑣的人走了進來,蹲在軒轅玄的旁邊,和他一起往火盆裏放紙錢。
“耗子,你回來了,查清楚了嗎?”軒轅玄聲音幹澀,說起話來仿佛是一口鋸在鋸木頭一樣。
“查清楚了!是南宮家的!”“耗子”答道:“那人是南宮霸的保鏢,叫南宮烈,是個先天高手。南宮霸若與人衝突,事後便是由他出手。”
抬起頭看了一眼擺在桌上的祭品,那裏麵有一隻人耳朵,“耗子”用平靜的聲音緩緩說道:“團長咬掉了他一隻耳朵,小三最後那一下,把他的眼睛弄瞎了!對了,南宮霸是南宮二娘的侄兒。那天下午,南宮霸去過南宮二娘那,兩人好像商量了什麼事情!”
“猴子呢?”軒轅玄攥緊了雙拳,指甲深深陷入手掌中,鮮血流了出來,但軒轅玄仿若未覺。
“猴子正在查南宮霸的去處,隻是那天晚上後,他便消失了。若不是南宮烈受傷了去醫館治眼睛,我們恐怕最後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耗子”在說最後一句時,聲音哽咽著,他的眼淚,終於滑落臉龐。
“事情報上去了嗎?”軒轅玄問道。
“報上去了,前天便發了八百裏加急!”“耗子”回答道,猶豫了一下,他又說道:“大人,現在是春天,都三天了,團長和小三、小四是不是……”
軒轅玄緩緩地點點頭。
到了晚上,“猴子”回來了,他和“耗子”兩人攙著軒轅玄,最後看了華秀鴿三人一眼。
“猴子”和“耗子”兩人將棺蓋合上,用極長的棺材釘釘死。沒有人發現,在棺材蓋上的一刹那,華秀鴿右手的食指,微微動了一下……
翠綠的竹林中,一陣激揚的琴聲響起。琴聲中如有千軍萬馬在奔騰。
池悲穿梭在竹林中。武,是一種藝術,它將暴力和美學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其實我們通過運動場上運動員的動作就可以發現,高層次運動員的動作是舒展的,極具美感的。當然,“懶驢打滾”這樣的動作是被排除在美學之外的。
池悲的輕功展開,身體沒有碰到任何竹子,如果細心觀察,你就可以發現,每一次,他都是從兩根竹子的間隙的最中間位置穿過,不會偏離哪怕一分一毫。
手中的神鬼方天戟舞動起來,一般人隻能看到一片虛影。池悲在快速運動間,將手中的短戟不斷擊打向身邊的竹子。隻是每一戟,如果仔細地用尺子去量的話,都離竹子有一毫米的距離。若是沒有風,那些竹子將會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