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之時,曉梅姐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她尷尬地笑了笑,不著痕跡地遮了一下。不過這一動,卻是又觸動了傷口,她的臉上流下了絲絲汗跡。
她的身體已經有些扭曲了,看上去讓人一陣揪心,我實在是無法想象,那些人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麼。
她的身上隻穿著一件連衣裙,根本不可能遮得住那些傷痕,看著那些已經開始結痂的印子,我的心裏卻是一陣發苦,忍不住開口詢問:“曉梅姐,你,沒事吧?”
“放心,沒事。”
曉梅姐點了點頭,她看起來很是疲憊,但是沒有說什麼,隻是搖搖晃晃地走著。
她走路的姿勢很不對勁,顯然受到了一定的折磨,但是我沒有開口詢問。
現在,任何的詢問和關心,對她來說,都是一種侮辱!
我想過去攙扶她,但是她的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好地方,我生怕會碰疼了她,隻能放棄了這個打算,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後麵。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那個能夠輕易指點我的曉梅姐,居然也會變成這幅樣子。
她的個子很高,隻比我低半頭而已,整個人被那件白色的連衣裙襯托的有些消瘦,看著她那瘦弱的背影,我的心頭一酸,眼睛裏有些發熱。
很難想象,這麼長的時間裏,這麼一個瘦弱的女人,到底經曆了些什麼。
我一想到這些,腦海裏就是陣陣地發疼。
“好累啊!”
曉梅姐忽然發狂一般地喊了一聲,隨後搖搖晃晃地,仿佛是一個女酒鬼一般,坐在了馬路邊的台階上。
她的臉上,依舊是那麼潔白無瑕,像是一塊人間璞玉,看上去充滿著聖潔。
她一隻腿曲起,另一條腿伸直,懶洋洋地趴在了腿上,露出了姣好的身材,以及身上那慘不忍睹的傷痕。
夜風拂過,她那一頭飄逸的長發也隨之飄舞,我呆呆地看著她,心中居然沒有了任何念頭,仿佛進入了一個空明的境界。
曉梅姐爬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眼神迷離地看著我:“夢潔的哥哥,琳琳,還好嗎?”
我心頭一酸,點了點頭:“她很好,現在的她,很開心。”
“那就好。”
曉梅姐忽然有些艱難地站了起來,輕輕地笑著,抬起了雙手,對著夜晚的寒風,笑了起來:“她沒事,那就好了。”
我站在她的身後,雙眼迷離地看著這個背影,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悸動。
這個時候,黑暗的中原街裏麵,忽然湧進來一個瘦弱的身影,急匆匆地來到了曉梅姐的身邊。
我看了一眼這個身影,頓時釋然了,是芳芳啊。
芳芳看到我以後,卻是沒有說什麼,隻是紅著眼圈,扶起了曉梅姐:“曉梅姐,咱們,回家吧。”
曉梅姐有些醉醺醺地趴在了她的身上,卻是沒有叫出聲來,隻是低聲喃喃:“回家……回家……”
她的神智有些不清了,看樣子被灌了很多酒,臉上甚至開始無意識地流下了一道淚痕。
芳芳已經看到了曉梅姐身上的傷痕,她一張秀麗的臉頰瞬間扭曲起來:“曉梅……你……那該死的瘸子趙!”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頭頓時一跳,卻沒有說什麼,隻是默默地低下了頭。
等到芳芳把曉梅姐帶走以後,我才慢慢地離開了這裏,並沒有跟過去。
現在芳芳估計再給曉梅姐處理傷口,我過去的話,根本不合適,再怎麼說,她也隻是一個剛過二十歲的女生!
走在路上,我猶豫了好久,才拿起了電話,打給了老爹。
這個時候,老爹估計剛剛睡下,他的聲音有些惱火:“狗日的,你大晚上造什麼瘋!”
我笑了笑,聲音有些陰沉:“老爹,你知道,瘸子趙,這個人嗎?”
“什麼瘸子……額,你說啥?!”老爹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凝重起來:“你是說,瘸子趙?”
“是的。”我的心中已經升起一絲不妙。
果然,老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凝重了:“你問他幹什麼?”
聽這口氣,看來,這個人老爹是認識的。
深吸了一口氣,雖然不報什麼希望了,但是我仍然繼續說道:“我有個朋友,跟他有點過節,事情不大好辦。”
“朋友?”老爹有些疑惑:“他是因為你而招惹的瘸子趙嗎?”
“額,這倒不是。”我摸了摸鼻子,卻是說了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