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江左一句話都沒有說。
尹雪也沒有開口,隻是輕輕的撫摸著他的手,好安撫他心中浮動的情緒。
江左的情緒在爆發的邊緣,可能有人覺得沒有必要。
但老天讓自己重生了,有這麼一個機會擺在自己麵前,我為什麼要拒絕報複?
難道是我瘋了還是傻了?
不要對我說,真正的強大是能夠寬恕。
做過惡的人一旦回頭,所有齷齪的往事仿佛都能被原諒,這種慨他人之慷的事情,從來都隻有沒良心的旁觀者做得出來。
旁觀者們什麼時候能對受害者像對施暴者一樣寬容?
不要對我說,想著報複隻會讓你的人生越來越狹隘陰暗,放下過去才能有未來。
這口雞湯你自己留著慢慢喝去吧,這個世界上有誰不是在背負著過去繼續生活?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活法的權利和自由,隻要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陰暗也好陽光也罷,都是個人選擇,那麼好為人師,不累嗎?
報複有什麼意義的?
要什麼意義啊?
我當然知道,就算我報複了這些人,也不能讓當年被打被罵被侮辱的那個我不害怕。
我當然知道,就算我報複了這些人,我當年的委屈和憤恨,屈辱和自卑。
對整個世界的懷疑以及對自己的懷疑都不會被抹去。
我當然知道,就算我報複了這些人,我最終還是要回歸生活的正軌,把注意力放到自我發展上而非打擊報複上。
我當然知道,就算我報複了這些人,我也感受不到什麼“意義“
我不要意義,我隻是想讓當時對我作惡的人知道,老天不長眼。
但是我長了心,作惡是要付出代價的,作惡是會得到懲罰的,哪怕遲到多年,哪怕你已經收斂。
如果改過自新是萬能的,我們又為什麼需要法律?
是,王爾德說了,恨使人視而不見,愛讀得出最遙遠的星辰上寫的是什麼;
恨卻蒙蔽了人的雙眼,使目光之所及。
不過是那個狹窄的、被高牆所圍堵、因放縱而枯萎的倫俗餘年的小園子。
但王爾德也說了,精美的才能供養愛,但不管什麼都能供養恨。
欺淩者摧毀了受害者供養愛的能力,旁觀者卻要求受害者去觀望最遙遠的星辰。
他們甚至要求受害者放棄那個僅有的小園子一一因為這個園子全靠恨來支撐。
江左想對所有被霸淩的受害者說,人都有犯慫膽怯的時候,都有被欺負的可能,下次不要慫就好了。
江左從進門以後就一言不發的站在窗子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尹雪很著急。
但又不知道開口說什麼…
就這麼默默一直看著他。
半個小時以後,門鈴才響了起來,尹雪,忙去開門。
隻見趙輝小胖各抱著一箱啤酒走了進來,隨後徐嬌和陳依也跟著走了進來。
尹雪對著他們點了點頭,有點焦急的對著他們說道:“小江,從ktv出來以後,就一句話沒有說過的,一直到現在,進門以後就一直站在窗子邊,我和他說話,他也不答應。我不知道怎麼辦了?都怪我,我不應該讓他摻和進來的!”
說完尹雪一臉焦急,小胖有點羞愧的低下了頭,他認為是因為他的原因。
尹雪見小胖這樣,也有點為自己說的話感到歉意,但她確實是有點不知所措才說的無心之語。
趙輝一聽,走到了江左身後道:“江左,你心理不舒服,實在不行我讓我哥去社會上找幾個人弄他。這口氣你憋著難受。哥們看你這個樣子也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