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以她極具個人特色的姿態傲然屹立,讓人驚歎於她的容顏她的才氣她的魅力,所有的矯揉造作在她的麵前都黯然失色。
沈嘉月有自知之明,對男孩的吸引力,她不可能超過蘇雅,這也是她耿耿於懷的主要原因。
“是不是很漂亮?當然了,她可是我們醫學院的校花。”酸溜溜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
“是嗎?”江逸風不置可否。
沈嘉月沉默了一會兒,站在樹蔭下生悶氣。
江逸風畢竟是風月老手,笑盈盈地走過來牽沈嘉月的手,哄道:“好了,月月,別生氣,我和她隻不過是普通朋友。其實,我和她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隻不過兩方的長輩有些生意往來,見過兩次而已。怎麼樣?今天去哪裏?一切行動聽你指揮。”
沈嘉月陶醉在江逸風迷人的笑容中。稚氣的女孩,感性總是超過理性。明明知道是些不著邊際的甜言蜜語,偏偏還要對此深信不疑。
“走吧!”
兩人手牽著手,鑽進了江逸風那輛紅色標致跑車中。幾分鍾後,這輛紅色標致跑車駛出了懷仁醫學院。
他們先去了遊樂場。在遊樂場,沈嘉月比平常更像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更顯得純真可愛。事實上,江逸風正是看中了沈嘉月這種自然的純真可愛。混跡情場多時,什麼樣的美女他沒見過,一個比一個虛偽,一個比一個現實,太多的心機和算計讓他感到一些疲倦。所以,他選擇了沈嘉月,仿佛一股清新的晨風吹進了他的世界。
六點十分,江逸風帶沈嘉月去了一個私人俱樂部,那裏有小資女孩夢寐以求的生活。碧波蕩漾的遊泳池,儲藏多年的紅酒,高檔精致的飲食,訓練有素的服務員,各種休閑運動,全部都是高檔的享受,隨便一樣消費所付出的金錢代價都讓人歎為觀止。
望著燭光中的江逸風,吃著那些不知名的高級西餐,悠揚的小提琴曲在耳邊輕輕吟唱,沈嘉月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整個西餐廳,隻有她和江逸風兩個人。杯中的紅酒香氣撲鼻,沒喝就已經沉醉其中。
一杯紅酒,比她一個月的生活費還多。一道菜,比她一年的生活費還多。
沈嘉月自慚形穢,自己身上廉價的衣裙和皮鞋,在如此高檔的場所是那麼格格不入。怪不得,那些俱樂部會員看她的眼神總是怪怪的。
如果,能一直過著這種生活,那該多好?
並不是沒有希望,隻要她能抓住眼前這個男孩的心。但是,她能抓得住嗎?
沈嘉月越想越激動。由於激動,她緊張起來。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沒關係。”江逸風對這種場麵早就見怪不怪了。
沈嘉月的身影剛剛離去,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抑鬱、憂傷,仿佛垂死之人的囈語,在幽靜的西餐廳裏仿佛瘋草一般迅速蔓延開來,輕易就覆蓋掉小提琴的樂聲。
江逸風皺了皺眉,這個手機鈴聲,有種說不出的魔力,一下子就把人帶到悲傷的情緒中,不能自拔。沈嘉月這麼單純的女孩,怎麼會用這種手機鈴聲?
“奇怪的女孩。”江逸風搖搖頭,沒有去接沈嘉月的手機。在女士麵前,表示出一點紳士風度還是很有必要的。盡管,這鈴聲是那麼怪異,那麼難聽,那麼陰鬱,那麼沉重。
鈴聲響了一會兒,終於停下來了。在這期間,江逸風感到一陣心煩意亂,突然間變得煩躁起來,似乎心中塞滿了憤怒,鬱悶難忍,總想發泄出來。
沈嘉月沒有聽到她的手機鈴聲,等她回到餐桌時,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剛才,你的手機響了。”
“是嗎?”沈嘉月查看手機的來電顯示,熒屏上顯示的竟然是蘇瑞。
“怎麼是她?”沈嘉月的手微微顫抖,仿佛一塊巨石投入她的心海,頓時波濤洶湧。蘇瑞?她不是成了植物人,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嗎?
江逸風看到沈嘉月花容失色,關切地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沈嘉月強裝笑顏:“沒事。”
“沒事?你的臉色怎麼那麼蒼白?”江逸風伸出手,探了探沈嘉月的額頭,“沒發燒啊?”
沈嘉月輕輕推開江逸風的手,說:“真的沒事,求你了,別問了。”
“沒事就好。”江逸風給沈嘉月倒了一杯葡萄酒,遞到沈嘉月麵前,“這酒很好,放了二十年,你嚐一下。”
沈嘉月呷了一口葡萄酒,想了想,還是撥打了蘇瑞的手機號碼。
手機裏傳來一個機械而標準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沈嘉月這才略微心安點。說不定,是蘇瑞的哪個親人,用她的手機撥錯了號碼。
餐桌旁的四支紅燭,淚流不止。點燃身體,燒成灰燼,所換來的,不過是別人的點綴。生命,總有一些事情,像那些紅燭一樣,讓人無法不感到悲傷。
在這個原本充滿浪漫氣氛的餐廳,沈嘉月驀然感到一種無人傾訴的孤寂。江逸風也許是個好歸宿,卻不會是一個好戀人。兩人的距離,又豈是貧富差距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