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婷婷看著周圍那些醜陋的嘴臉,開始覺得呼吸困難,在她陷害陳玉香的時候,那些嘴臉一定比她現在所看到的要可怕上千百倍吧?深深的罪惡感如狂風暴雨般襲來,因此而生的愧疚與悔恨又開始壓迫著她那虛弱的心髒,一點點開始蘇醒的良知讓於婷婷想說出真相,但陳玉香的遭遇卻讓她害怕啟口,曾經那麼優秀、那麼受歡迎的她都會被逼瘋了,那麼這些將人性中的殘忍發揮到淋漓盡致的“高尚人群”又會怎麼對待罪魁禍首的她呢?這樣的壓力與痛苦終於讓剛剛出院,才複學三天的於婷婷再次因為心髒的原因暈倒住了院,而這次嚴重到必須讓她休學一年來放棄即將進行的高考。
在那之後,於婷婷就再也沒有見過陳玉香了,隻是從來探望她的同學那裏知道了一些情況:陳玉香終於退學了!而之所以會退學的原因卻讓班裏的每一個同學以及老師都心驚膽戰。那個來探望於婷婷的同學臉色蒼白的說了整個事情發生的經過。
起因隻是因為坐在陳玉香隔壁的同學丟了一枝鋼筆而已,而那位同學則立刻職責陳玉香,說是她拿的。於是又立即跳出了一群自詡正義的同學,任憑陳玉香百般辯解,仍是咄咄逼人的齊聲討伐!他們翻亂了陳玉香的書包,清空了她的課桌,在沒有找到任何贓物的情況下,仍是“小偷,瘋子”的什麼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最後由老師出麵調解才平息了整件事情,結果,那位同學在書包的夾層裏找到了她的鋼筆,雖然知道冤枉了陳玉香,但她卻毫無愧疚的刻薄的大聲說道:“就算她現在沒偷我的鋼筆,也不代表她以後不會偷,手腳不幹淨就已經夠惹人嫌的了,現在連神經都不正常了,睡知道一個瘋子將來會做出什麼事情啊!”話音剛落,就引起了不少的符合聲與嗤笑聲,雖然也有些同學覺得這話有些過分,但終是沒有出聲製止,連老師也隻是不痛不癢的隨意的責說了一下那位同學,說什麼鋼筆找到了就好,別再說些沒有意義的話了,甚至沒有讓她道歉的意圖。
當時,沒有人知道陳玉香的心情是怎樣的,她隻是蒼白著臉,目光呆滯的定定的望著前方,淚水毫無所絕的冰冷的往下滑落,仿佛那淚水不是從她體內流出的一般,周圍布滿了調笑的低語,雖然聲音不大,但那一句句刺耳的“瘋子”直直的鑽入了她的耳中,也鑽入了班裏每一個同學,包括老師的耳中。
那位轉述的同學眼中透露出回憶的恐懼,連聲音都微微的發著抖,並忍不住發冷的雙手環臂輕搓著取暖,頓了頓後才繼續說了下去……
當時大家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就好像已經忘了正在上課了,老師製止了好幾次都沒有用,那時陳玉香突然側過臉望了一眼那位“丟鋼筆”的女生,而那位女生卻傲慢而又厭惡的回瞪著她,並厲聲的說了句:“看什麼看,瘋子!”這句話又引起了一陣哄堂大笑,雖然在事後,所有人回想起來時都覺得並不好笑,但當時,他們確實都笑了,就好像是在欺負弱者時的那種病態而又扭曲的滿足感,這種人性中最冷酷無知的一麵他們可謂是發揮到了極致了……
而這時,陳玉香突然也笑了起來,開始隻是輕笑,然後變得聲音越來越大,那聲音裏透露著一種讓人心寒的壓力,漸漸的,其他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並開始感到某種前所未有的不安情緒,連老師都被這種場麵震的說不出話來了,然後,另外一個“陳玉香”出現了,“她”的眼中帶著嗜血而又瘋狂的笑意,直直的望著那個女生,用一種讓人戰栗而又溫柔的聲音問道:“你說誰是瘋子?”那個女生早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隻能呆呆的望著陳玉香,雖然大家都見識過這個“陳玉香”,但“她”卻是一直都存在於那個屬於陳玉香的私人世界之中,與別人一向是隔絕的,但此刻,“她”卻跳出了那個界限,開始麵對所有的人了,這樣的場麵實在令人措手不及而又毛骨悚然起來,要知道,這個“陳玉香”是個完全陌生的未知數,最重要的是:“她”不是在正常情況下出現的!
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空氣中彌漫著讓人窒息的危險波動,就在有人忍不住快要尖叫的時候,“陳玉香”笑著開口說道:“你不知道一個瘋子將來會做出什麼事情是嗎?我來告訴你!”說著,她的眼中出現了一種不正常的興奮而又殘忍的神情,猛地拿起那支鋼筆,在一片驚呼聲中向那名女生刺去,在血花飛濺的時候狂笑道:“瘋子是會殺人的,而我要殺光你們所有的人!殺光你們全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