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暑假我起碼給了你三萬塊,你的錢怎麼花的這麼快,你以為現在賺錢不辛苦啊!”李明軍的聲音充滿著怨懟,“真是越不賺錢的,倒是花的越多,跟個寄生蟲一樣就知道吸老子的血……”

他是覺得曹超芳是越來越不會過日子了,兒子沒給他生一個,三十好幾的人了,到頭來就一個姑娘。

這像是什麼話。

這不是要絕老李家的後嗎?!

這婆娘錢也是大筆大筆的花,一點也不知道節省,也不知道這錢是是不是花在了自己家。

李明軍可知道曹超婷的那個弟弟,叫劉永兵的,不學無術的東西,高不成低不就的,沒幾分學曆卻又是個心比天高的。

前幾年被傳銷的騙去說要掙大錢,虧的是讓老嶽母裝病給騙回來的,也讓去過工地幹活,你猜怎麼著?

這小子他嫌苦,不肯幹!

前兩天看見那小子,開車載著一個女的,那車上可是還紮著紅綢帶哩,幹活不賣力,哪裏來的錢?!

李明軍睜著眼睛瞪著曹超婷,像是要吃人一樣。

曹超婷也不說話,隻是低著頭看那張茶桌。

一整塊原木的茶桌,桌板李明軍花了八千多塊從木工廠直接定的,師傅還給配了一套邊櫃茶凳,一起近乎花了兩三萬塊,看啊,兩三萬的茶桌茶凳,他可是眼也不眨的買了。

茶桌上麵蓋了塊玻璃麵板,一個角已經有了裂痕,是上次她和李明軍吵架,推搡之間撞了上去,那玻璃麵板就直直的磕在牆轉角那。

李明軍可心疼壞了,曹超婷也疼,她疼的是腰,李明軍疼的是玻璃。

曹超婷也想,是啊,怎麼這麼快,錢都上哪去了,變成什麼了啊?

公公婆婆都有老年病每個月吃藥打針,還要定期複查,孩子報的考研班,大頭還有房貸,車貸,月月水電用錢。

也是李明軍所謂的兄弟來家裏借錢時的“我的錢都歸了你嫂子管,你去找你嫂子拿錢。”要是曹超婷不給,那可就是犯了天條了,不給他兄弟麵子,就是不他給麵子,動輒便是打罵。

疫情三年過後,經濟是愈發下行,房地產開發很不好做,地產頭把交椅的老大都已經半死不活,二把手也是苟延殘喘,剩下的小兵戰戰兢兢,生怕引火燒身。

李明軍的錢從地產裏來,去也是在地產,一個個的項目不停的接,麻煩的是現在一個個的項目都要墊資。

房地產不景氣,他也被壓的喘不過氣。

回頭得去再定個大點的神台還是,今年事難做,隻能求神拜佛嘍,求保佑啊!李明軍如是想。

一個家庭慣常是容易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而爭吵不休,然而不要小看量的積累,你不會知道質變的能量有多大。

往往隻是一些小事,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曹超婷想起懷寶兒那會兒,見過的那個女人,多好看啊,她自己都忍不住喜歡,那人眉毛像山一樣,像雲彩遮掩了,所以顯得淡色,皮膚也是雪白的,跟家裏的瓷碗似的。

多好的人啊,曹超婷記得李明軍發家第一筆,就是從她那來的,是接了她們家建廠房的工程,給錢也不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