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良……”
連夢抿嘴一笑，他不會以為自己這個計策天衣無縫吧。
“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杜麗娘渾身不自在。
都說近鄉情怯，杜麗娘現在是近人心惶惶。
“別走啊，既然來了，就好好談談。”連夢翹起二郎腿，從口袋裏摸索出一盒煙來。
“你別動！”杜麗娘蓮步輕移，掩麵驚歎。
“你怕這東西？”連夢晃了晃手裏的煙盒。
“嗆得很。”言簡意賅，杜麗娘不明白這個時代的人為什麼如此沉醉這樣駭人的東西。
“好，我收起來。”連夢難得有這麼好耐心，他食指與中指一銜，那煙卷又躺回了煙盒之中。
“其實我總覺得你不是普通人。”連夢依舊是笑意盈盈，可杜麗娘卻是脊背發涼。
她渴望，連夢恍惚間回到過去，又變成自己熟悉的那個柳夢梅。
她又害怕，恐懼如今的自己和他銀河天塹，再也無法攜手相伴。
“那你說我是什麼人？”
女人的試探往往帶著七分確定，剩下的疑問不過是安慰自己，亦或是要對方拿出態度。
“你啊，是仙女。”連夢眼睛眨了眨，語氣卻是十分嚴肅。
“別開玩笑了。”杜麗娘心下一驚，連連擺手。
“能夠像這樣行為舉止優雅端莊，又對人間萬物好奇非常，除了這個解釋，我想不到其他。”連夢斜靠在椅背上，杜麗娘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難道他自己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有心試探？
難道他就是隨口一提，隨意尋找話題？
自己若是將真情和盤托出，他會相信嗎？
杜麗娘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我和你說一件事，你可千萬別害怕。”
“怎麼，你不是神仙是妖精？”連夢玩笑道。
杜麗娘心裏“咯噔”一下。
她從馬良那裏聽說了白娘子的故事。那白素貞與許仙你儂我儂、情深義重，可到了，許仙依舊拋下白蛇，兀自往金山寺去了。
他怕了她！
什麼在天願作比翼鳥，也許是此恨綿綿無絕期。
杜麗娘笑了笑，她有意將這個話題遮掩過去，連夢卻又再開口了。
“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你！”他含情脈脈地盯著杜麗娘瞧個不停。
“夢梅，你真的想起來了？”杜麗娘脫口而出。
“大哥，你這搭訕的話術也太老套了吧！”胡成從門口探出一個腦袋。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兩人異口同聲，都帶了幾分不悅。
“我……連少爺，有人找你！”胡成嘿嘿一笑，這圓圓的大腦袋便立刻在門口消失了。
“你先忙。”杜麗娘羞澀地笑著。
連夢對她揮了揮手，隨即轉身離開了。
杜麗娘長舒一口氣，話到嘴邊沒有說出口，可她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你瘋了，你居然想告訴他你是從過去，還是從書裏穿越出來的人？”
杜麗娘從沒有見過馬良這副模樣，她瞪大無辜的雙眼，用手捂住耳朵。
“你知不知道，一旦他不相信，還要把你拉去精神病院，我們所有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馬良的氣急敗壞讓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