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石頭隔得遠,才沒有受傷,這要是不小心磕碰到哪了,還不得被老爺扒層皮。隻不過渾身都濕透了,初春比不得仲夏,寒氣雖大都散去,可傍晚吹來的風到底是帶著絲絲涼意的。不出所料,趙大小姐還是感染了風寒。
當晚,老爺勃然大怒,罰了陪侍丫鬟們一個月的例錢。雖說是心頭肉,但他還是必須得把趙雪和拉來訓斥一通,“爹爹,是我故意支開絳月她們的,您要罰便隻罰我一人好了,就別……”趙雪和跪在大堂內,朝著身旁站著的兩位哥哥使了使眼色,妄求他們能替自己說些好話。“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她們沒看顧好你是她們有失,你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趙老爺指著女兒的手抖了抖,要不是舍不得,估計都早已上家法了,“真是從小給你慣的!”陸夫人起身給趙老爺拍了拍背順順氣。
“父親莫要生氣,千萬注意好身子!小妹也是一時好奇貪玩,沒有注意。”“是啊是啊,爹爹,您就看在也沒什麼損傷的份上饒了小妹這次吧。”兩位哥哥幫襯著道,趙雪和跟著狠狠地點了點頭。
“萬幸沒什麼事,要真有點什麼事怎麼辦!行了,你倆也別替她說話了。”趙老爺拂了拂手,跪在地上的小可憐哀嚎道:“爹——爹——”最終以被關了兩個月的禁足,又罰抄一百遍家書才算了結了此事。
次日一早,絳月來屋裏準備伺候小姐洗漱更衣,“小姐,快抓緊起床了,不然老爺又該生氣了。”絳月把裝著新打的溫水的盥洗盆放在架子上,濕了濕巾帕走到床前,將垂下來的兩片簾子挽上去。床上的人兒還熟睡著,一隻手緊緊地攥著被子,像是做了什麼噩夢,眉頭微微皺著,一張臉頰是淡淡的粉色。
絳月將溫熱的巾帕往趙雪和臉上湊去,往日小姐睡懶覺時也是這般被叫醒,巾帕敷在臉上似乎便能清散幾分睡意。就在擦拭時,絳月的手指貼到了趙雪和的皮膚上,被這驚人的溫度給嚇到,怎會這麼燙,沒想到縱使昨夜緊著煮了薑湯喝,這寒氣究竟還是入體了。絳月搖了搖趙雪和的手臂,嘴裏緊張地叫道:“小姐,小姐!”趙雪和輕輕動了下腦袋,嘴裏發出幾聲輕哼,意識在逐漸回籠,她緩緩睜開一雙渙散的眼睛,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卻隻發出一個沙啞的“絳”字。
“小姐,您等等,我這馬上去稟告老爺!”絳月趕忙出了屋子往正堂的方向走去。床上躺著的趙雪和已經清醒過來,身體有些提不起勁,喉間是灼熱的炙烤和拉扯的撕裂感,她抬起手臂抵在額頭上探了探,有些燙,估計要完了……
這場病,前前後後花了近一個月才好徹底。期間因為怕感染他人,趙雪和隻能一個人呆在屋子裏,來往的下人都得帶著麵紗,偶爾是絳月進來送飯送藥,偶爾是打掃的下人進來清理更換被褥。起初是全身乏力,隻能躺在榻上,後來稍有好轉了,大夫又說要多走動,趙雪和便時常起來在屋子內轉悠,一個人呆著著實是乏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