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天數是什麼意思，洪武帝其實並不是一點都不懂，楊氏好歹有過一些曆史研究，司天劍也不是擺設，簡單來說天數俗稱為天意，從字麵意義上講，也能明白一些，這兩個字的分量，有句老話叫做難如登天，登天都是難度極致的代表了，那違背天意就不用多言了，杜長生走時，若是說個什麼，付出很大代價，或者自己應該能應付什麼的，對洪武帝楊浩的衝擊感還不至於太強，可就是一句微臣不知，令楊浩深受觸動，從之前的了解和司天監出的表現看，這個渡天師還是敬畏皇權的，在司天劍，對比當年金殿淡然開口欲收自己父皇為徒的老乞丐，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可這樣一個人，剛才直接劉華便走，是不怕黃泉了嗎，或許是覺得沒必要怕了，楊浩在獄座前站了一會，隨後朝著一側招了招手，邊上老太監趕緊靠近，陛下有何吩咐，傳命下去，渡天師需要用什麼東西，都需全力配合，老太監領命之後快步走到禦書房門口，傳令給外頭的太監後才返回了禦書房，而楊浩已經揉著太陽穴坐回了座位上去，影照仙若真的能康複，當然是利大於弊的，楊浩自覺他還在位的時候，足以維持朝野平衡，但若等他退位就不好說了，楊勝雖然是個不錯的儲君，但畢竟還太年輕了，楊浩心中其實很清楚，這幾年朝野上暗中水火不容的態勢，明麵上是舊派官僚率先發難，實則是到了他們不得不發難的地步，尹家這些年層層推進，逐步瓦解一些根深蒂固的救世主，改革科舉製度，提升舉薦製門檻，廣見學術提升，寒門出頭的機會，提拔才幹出眾且無背景的官員，同時一步步改革官員考評和晉升體製，不知不覺間溫水煮蛤蟆般達到了如今的地步，在一些舊官僚派係猛然驚覺之後，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要麼承認自身一些固有利益，將會在未來徹底讓出，成為公共利益，或者影家私有利益，要麼和影家拚一拚，身為皇帝，一定程度上是支持影家的，但當一切引起畸變，尤其是一些傳言，確實也使得楊浩有些在意的時候，他選擇了觀望，這一點在其他個派係官員中，被理解為一種信號，而在碰撞最激烈的關頭，尹兆先重病，則就像是一碰冷水，雙方的火都被澆滅了，一方哀愁一方也不敢輕動，隨著尹兆先病情越來越惡化，這種感覺就更明顯了，若尹照先病逝，勝利理所當然的到來，誰都能看清這一點，包括身為大真太子的楊勝，對他而言，甚至有種自己老師被父皇當做棄子的痛苦感覺，楊浩坐在座椅上，細思這些年來的一切，大真的國力與日俱生，幾乎肉眼可見，他被奉為一代明君，與之友密切關係，縱觀曆史，很多黃巢盛極而衰，聽了杜長生的話，他忽然很怕自己就處在這樣的關口，一輩子自信滿滿的養好，這會喃喃自語之間，卻有些患得患失了，尹艾青曾多次說過，大真知強盛，才剛剛起步，若引艾青無恙，這路應該還能走吧，青藤見飛遁的速度，借剛峰之力，飛越幾州之地，如常人喝水吃飯那樣，很快已經到達雞州春彙府，下方的椿木將江流滾滾，在天色入夜，青藤見見光一閃，已經穿出雲頭，到了這裏，小指和自己鬆開翅膀離開，青藤漸漸比，從上空飛落下來，直奔春暮江而去，如今雖然天氣還沒有完全回滿，但春暮江上卻早已經遊船如織，到處是歡聲笑語和風月之情，小紙鶴徘徊幾圈之後，銜著那卷紙條，自有一種牽引感，讓分神觀察遊船，小紙鶴立刻振作，朝著一個方向就一頭紮入了江中，青藤劍自升，劍靈的劍意和劍體的劍氣都太強存，神意傳信並非對誰都適用，當初在北京橫州船訊老龍試用，此番船訊老公就不太合適了，搞不好會令老龜被建議所赦，小紙鶴則是最合適的姓氏，江麵波濤之下，小紙鶴抱著一層緊緊貼著紙麵的砌膜，煽動著翅膀，在水下比魷魚更，有大魚遊來，見到這條白色怪魚在水中遊竄，想要咬住小紙鶴，結果被小紙鶴的小翅膀一扇，直接暈了過去，浮上水麵翻起了白肚皮，一艘小船剛好駛過，上頭幾人見到一條魚浮起頓時欣喜，這麼大一條魚，撈上來撈上來，晚上可以加個菜，這麼大一條，春暮江大活傭，在集市上值老錢了，今晚有口福了，小紙鶴在水下回頭望向上方，水波粼粼的模糊中，隱約能看到上頭小舟旁眾人的喜悅，瞧了兩眼過後就直竄江心某處，在春暮江靠近春惠府城的江段，江心底部有一塊奇特的大黑石，小紙鶴拍著水一路遊到這塊大黑石上，用灰輕輕啄了石麵幾下，看似輕盈卻發出多多多，下一刻從黑石下方升起一道一條巨蛇般的黑影，緩緩轉動頭顱看向後方，見到一隻小隻鳥停留在那邊，原來這大黑石竟然是一個巨大的龜背烏蟲，以前並未見過，小紙鶴此刻對於江底，尤其是自己背上出現這麼一隻紙鳥10分詫異，不過這隻鳥卻讓它有種淡淡的清靜感，在老龜的視線中，紙鳥遊動幾下到了他的頭上，隨後再輕輕一啄，機緣的神意就傳達了過來，良久老龜才消化了信息，原來是紀先生傳來訊息，老龜我此刻便動身，帶著一個個氣泡，升起的話語才落下，一張紙條就從小紙鶴身上滑落，到了老龜身前，若說陸地上的百姓走遠路需要露影，那麼如老龜這樣，年久的妖物，想要一路過盡到金雞府，要麼需要藏好自己，要麼也需要類似錄影的東西，寄人所留的紙條就有差不多的作用，而聽聞老龜的話，小紙鶴直接就甩著翅膀，遊向江麵一下竄出，直接飛向了高空，等老龜緩緩上浮，已貼著水麵的視線看向空中的時候，隻能見到高空有光閃過，見不到那紙鶴去向了何方，既然紀先生讓自己去金雞府，雖然沒留下具體的時間要求，但巫蟲自然是想越快越好，也不多等折返，將心帶上祭壇壓在江底的千日春，隨後直接沿著春暮江畔快速遇水遊動，途中遇不出他所料的上了到處跑的大青魚，巫蟲托他同江神說一聲，之後就直接遊入春暮江一處支流，向西南方向行去，白日遊水，夜晚則可能上岸急行，每逢有水神盤查，有鬼神攔路，老龜就會吐出法令，正如紙條上記員斥命，持此通行八的大字所言，鬼神意此略微一算，自能感受到紀元神印，辨別法令真假，紀元的名字，別的地方不好說，可在大真境內，不論水中還是陸地，在神靈壁紙中都是如雷貫耳的存在，屬於傳說中的真正高人，誰都會賣幾分麵子，老龜持此法令，一路暢行無阻，甚至多數情況下有鬼神領路相送，季先生的麵子有了更清晰的認識，第三日夜，同荊棘撫一江之隔的幽州城，素撫撫近邊緣，一頭老龜正在地麵上快速爬動，腳下有一片水流相隨，使得他的速度快若奔馬，而前頭還有兩道鬼魅般的身影，在前正是程素甫兩位夜遊神，到達江邊不遠處，夜遊神就此止步，一左一右向著老龜行禮，烏先生前方就是我大真第一大江，通天江乃龍君住所，我等不便再送，烏先生路上保重，老歸人力而起，恭敬回禮道，多謝兩位夜巡使相送，巫某自去便是，代巫某向城隍大人和各司大神問好，也請吳先生代我等相機先生問好，一定雙方就此別過，老龜懷著略微激動和忐忑的心情滑入通天江，雖然小紙鶴所傳神異中，季先生留言，是一個府要道為敬，定能暢行無阻，最終目的地並非真的是金雞府城內，而是先在通天江中等候，但通天江畢竟有真龍在的，並不清楚既然同老龍關係的巫蟲，很擔心這邊會不會給季先生麵子，果然老龜的擔心並不多餘，他才入水遊了片刻，就被潯江夜叉發現，兩名夜叉急速接近，伸出鋼叉攔下老龜，爾等是何方水族，來我通天江所為何事，老龜趕緊行禮，在下行無名蟲，乃是春暮江中修行的老龜，奉季先生之命前來通天江，我這裏有先生的法令，說著老龜小心吐出紙條，隨後展開機緣，赤命持此通行，一名夜叉伸手觸碰法令，紙條上的字，在此刻有華光閃過，真是紀先生，兩名夜叉趕緊退後一步，手持鋼叉向老龜行禮，我等冒犯還望恕罪，吾道有事要去江中何處，我等可送你前往何事江段，先生說是在京城外江中等候，夜叉點頭一名領著老龜前往河市江段，另一名夜叉則快速遊竄回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