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傍晚,天空泛起一片黃昏,剛下過雨,整座城市總算降了點溫,充滿了令人清沛的空氣臨近七點鍾。
陎言慢悠悠的哼著歌拎著醬油瓶出了便利店。
今天陎卿萍終於從海南總部回來, 母女倆已經三個多月沒見了。
她瞟了一眼路對麵的小巷子,打算抄條近路回家。
穿過馬路,還未到拐角處,就聽見了一陣咒罵聲,她又往前走了幾步,聲音愈發清晰
“季翊山,你以為你自己是誰?一條喪家之犬而已。”
陎言腳步猛的一怔,悄悄在後麵探出腦袋。
光線太暗,她看不太清,但從被打那人的慘叫聲來判斷,情況慘不忍睹。
她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叫季翊山的人,不太好惹。
但在沁城這座小縣城裏,這事挺常見的,不好惹的主比比皆是,更何況…她也不是什麼好人。
陎言懶得繼續看下去,反正沁城小路多的是,總有一條幹淨的,她轉身遠離了身後那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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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高考的緣故,高三生提前半個月歸校開啟一輪複習。
新學期第一天,陎言踩著早自習的鈴聲從公交站狂奔到了校門外,結果還是遲到了,眼睜睜看著校門在麵前緩緩關閉。
想想那個可以兩個小時不停歇、重複念叨的班主任潘良,陎言輕車熟路地繞到了後門。
生了袖的大鐵門處掛著一把大鎖,進去是學校為了美化環境特地移植的幾棵樹,剛剛好可以擋大爺的視線。
她把書包和校服扔進去,隨後退了幾步,盤算著距離,接著一陣小跑往前衝,借助慣性踩著石頭,雙手用力一攀,腳一蹬,上了牆頭,隨後往下躍,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毫不費力。
陎言站穩後,滿意的拍了拍衣服和手上沾上的灰,對剛才自己還算帥氣的動作樹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隨後拎著書包和校服往教學樓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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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導主任辦公室。
潘良接過季翊山的資料袋細細端詳著。
“從江南轉回來的?”潘良笑眯眯的看著他。
季翊山點了點頭。
“沁城怎麼樣?還能適應吧?”
“嗯。”
潘良翻了翻他的資料,看著考試成績那一欄裏的數字,對事業的熱情空前高漲,拉著他從‘沁中建校史’說到‘曆來高考狀元的光榮事跡’再到他的‘奮鬥史’,順便給他立了個‘半年衝刺700,明年清華北大’的‘一年計劃’。
季翊山覺得無聊含含糊糊的應付著,眼神四處亂飄,餘光中遠遠瞥到了學校後門飛進來一個白色書包,下一秒,一道纖細的身影頂著一顆紅色腦袋攀著圍牆翻了進來,嘴角彎了下,隨後抱著書包往教學樓跑來。
小姑娘挺野的。
他看了兩眼,沒在意,繼續聽著潘良東扯西扯。
沁中重藝術輕文理,八個藝體班,四個文科班,四個理科班。
而一班重理班,隨便拉出來一個不是衝刺高考的,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