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正通知師妹的徒弟唐心過來照料丁小魚,自己則坐在長廊裏,凝神盯著手機屏幕,本想先報警,但轉念一想,如今的亂世,南部邊境隻會更亂,已經無法通過正常程序解決他們的困境了,林以正關掉手機,起身走出了醫院。
雨林中木屋座座,大秦和皮皮軒被捆在竹樓下的牲畜棚裏,草甸子上濕漉漉的,衣服濕溻溻的包裹著身體,大秦和皮皮軒被打得渾身瘀青,無力的平躺在泥窪地裏。
皮皮軒嘴角有血,手被反綁在身後,對身旁的大秦抱怨:“這都是些什麼人呐,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是一頓毒打,聽說他們通知師父要贖金了,這回讓六合道破費了。”
“想得美。”大秦青著眼眶,對身後的皮皮軒說:“他們沒有人性,拿了贖金也不會放人的,他們幹的就是這種勾當,把你賣出國境,換取更大的利益。”
皮皮軒慌了,艱難的挺起上半身:“那咱們這次豈不是完犢子了?”
大秦則歎說:“不知道丁小雨怎麼樣了?”
“你還有閑工夫管她,她沒被抓來這裏,怎麼著都能活,咱們可不一定了。”皮皮軒急得坐了起來,想用捆著的雙腳去踹大秦。
大秦一翻身,也坐了起來,氣憤的說:“在這麼大的雨林裏迷了路,找不到出路,沒有食物,也很難活著走出去的。”
“吵什麼吵,想死啊?”外麵兩個守衛的人持槍走進來,不由分說,對著二人就是瘋狂的砸槍托,大秦和皮皮軒痛苦的哀叫,大秦在草甸子上無助的翻滾,皮皮軒則嘴不停的說好話:“好漢好漢,大哥大哥,我錯了我錯了,饒我一命,打死我誰給你們贖金,打壞了賣不上好價錢了。”
兩個守衛踹了兩腳,指著兩人大罵:“再大喊大叫,把你們倆的舌頭扯了。”
“我閉嘴,我閉嘴。”皮皮軒連忙點頭,將腦袋紮在青草裏,嘴裏稠稠的滴出血來。
大秦神情恍惚,側倒在草甸子上,氣息微弱,皮皮軒支撐著湊到大秦身後,警惕的看了看門口的守衛,悄聲問:“哥們兒,你還好吧?堅持住啊,師父一定會來救咱們的。”
一道血線從大秦的頭頂流下來,大秦眼神迷離,勉強的扭過身,對皮皮軒小聲說:“我要是不能活著出去,你替我跟丁小魚說,我愛她!”
“滾你媽的,”皮皮軒忍不住氣憤的抱怨:“你自己跟她說吧,拿我當狗腿子,酸死我得了,我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我們家小冰瀲呢?誰替我告訴她,老子也愛她。”
大秦平躺著,眼睛望著竹棚上方,人影晃動,淒然一笑,沒再說話。
皮皮軒也平躺下來,小聲嘀咕:“道法不能對付人,真是一身捉鬼的能耐,無用武之地,這裏難道沒有僵屍嗎,咬死這幫惡徒。”
大秦則說:“咬死他們,他們會變成更惡的僵屍,還是要來吃掉咱們。”
皮皮軒向旁邊啐了一口唾沫,沒想到吐的聲音也有點大,再次將門口的守衛招進來了,兩人端著槍撞進來,大罵:“我看你們真是活膩了。”說著“當當當”開了幾槍,故意打在了兩人的周圍。
皮皮軒慘叫著大哭出聲,險些尿了褲子:“我的天呐,沒王法了。”
話剛說完,兩隻野貓“嗚嗷”一聲,突然竄出來,從兩個守衛人的身後抱住兩人的腦袋,兩人情急之下衝天亂開槍,槍聲止了,兩人的大動脈也被貓割斷了,子彈穿過竹排,掃向了上方的同伴,整個區域的團夥成員,頓時陷入緊張的備戰,所有人持槍出來,慌張的找尋敵人的方向,四周卻靜悄悄的,哪有什麼人。
正當所有人開始放鬆下來,四麵八方突然竄出無數隻野貓,貓叫聲尖利刺耳,連綿起伏,不顧槍火,撲咬人群。場麵上頓時一片混亂,貓叫,人的慘叫,謾罵聲,以及槍聲,響徹在耳際。
大秦和皮皮軒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見一群貓生猛的撲過來,兩個人手腳被捆,無力反抗,隻管驚嚇的大叫。
結果,撲過來的貓並未襲擊二人,而是咬斷了捆住他們手腳的繩子,然後就四散著跑開了。
大秦和皮皮軒得到釋放,驚疑的麵麵相覷,大秦驚歎:“難道是之前救過的貓妖現身?”
“先別管這些了,快逃吧。”皮皮軒從地上跳起來,抓起大秦就往外衝,槍火亂掃,兩人伏低身子,在流彈中快速的向寨子外的方向逃竄。
跑著跑著,見到一群武裝士兵迎麵而來,士兵們看到兩人身穿道袍,將槍口舉向半空,伸手撈過二人,就送向了後方,兩人扭身看到這群逆行的英雄,熱淚盈眶,皮皮軒像看到了親人一般,哭訴著:“你們可算來了,你們不知道這兩天,我們是怎麼過來的,沒有飯吃,還被他們打的半死。”
兩名士兵將大秦和皮皮軒送到林區外,與營地的師父林以正彙合,見到師父,皮皮軒哭得更凶了,抱住師父就嚎起來:“師父啊,我們滅了鬼副徐百卿,沒想到被這幫人給堵了,把我們抓走了,幾天的暴揍啊,徒弟我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