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笑嗬嗬道：“哀家就不礙事了，去太液池吹吹風就行。”
賢妃和七公主便笑著說陪同。
於是男人們，不對，有工作的跟有工作的一個方向，沒工作（太後、賢妃和七公主）的一個方向。
誰知，這邊剛分好隊伍，那邊太後忽然來了句。
“哀家聽說裴太傅學識廣播，哀家這兩天讀書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不知裴太傅有沒有空閑，給哀家講解下？”
柳宣一愣，看了看太後，又看了看皇帝。
景元帝也愣了下。
顯然，太後是臨時提出的。
不過可以確認的是，太後來者不善。
裴寬當然有空，當即上前一步道：“諾。”
韓觀複眼珠子滴溜一轉，也上前一步：“正好，我也有幾個學問想跟太傅請教請教。”
柳宣有些羨慕裴寬。
她不像跟薑直呆在一處。
雖然有皇帝吧，但薑直是提醒皇帝收拾她的，也就是他們倆對付柳宣一個。
皇帝全然沒有察覺她的窘迫——畢竟他是皇帝，不需要照顧別人的情緒。
“稚寧，朕聽說你在雲中訓兵用的是三三製，跟中原略有不同？”景元帝開口道。
柳宣點點頭：“正好想讓陛下看看，恩……需要上林苑提供場地和相應的武器。”
“這好辦。”
景元帝張口就要吩咐，忽然咳嗽了幾聲，柳宣聽著不對勁，轉眼看過去，卻見皇帝臉上泛起異樣的潮紅。
柳宣起初以為他隻是嗆到，隨著咳嗽越來越緊迫，她的心一下子揪起來。
“陛下，您沒事吧？”
說著，柳宣伸手就要拍他的手背，忽然感覺旁邊小人抓著她往上爬，低頭一看，原來是十皇子。
她把十皇子抱起來，十皇子伸出肉肉的手掌在皇帝背後輕輕拍著。
“阿爹，沒事的。”
十皇子邊拍邊奶聲奶氣地安慰景元帝。
景元帝咳嗽一會兒，終於止住咳，回頭看著兒子，臉上滿是寵溺的笑容。
那一刻，柳宣的心激蕩起來。
小時候，先帝經常這麼寵溺地看著她。
恍如隔世。
有宮人捧著茶水過來。
景元帝端著茶盞，漱口，吐在漱盆裏，又洗了洗手。
一應事後，他這才重新看著柳宣，隻見她眉頭微微擰著，想是內心擔憂，伸出雙手要抱十皇子，可十皇子卻搖晃著小肉手拒絕了。
“阿姊，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的。”十皇子奶聲奶氣道。
柳宣笑著放他下來。
十皇子走過去，牽著景元帝不肯撒手。
景元帝欣慰地看著他們，笑道：“擺駕平樂觀，你這邊缺什麼東西，曹複。”
“微臣在。”
曹複是戍衛未央宮的禁軍首領。
景元帝微笑看著柳宣：“跟他要就行。”
“是，陛下。”
柳宣拱手抱拳，給後麵沈梨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曹複一起去。
沈梨跟曹複離開，景元帝則帶著眾人來到平樂觀。
路上，柳宣偷瞄景元帝，她沒有想到，皇帝的身體並不像他的年齡那般，正值壯年。
這才刮了幾天秋風，他就咳嗽起來。
她忽然明白景元帝做事為什麼這麼著急？
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