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啊，背後不要說人是非，知不知道隔牆有耳啊。不對，這裏沒牆。”
看著他們師徒鬥嘴，韓觀複笑嗬嗬地搭話。
“裴大人早就跟我說過，你是他見過最優秀的學生，能收你這麼一個學生，是他三生有幸。”
裴寬收起晃來晃去的胳膊，板起臉：“韓大人真是說話說一半，老夫平生就這麼一個學生，是最優秀的，也是最差的。”
韓觀複斜睨中間的柳宣，怕她心裏不高興，連忙岔開話題。
“雲中君，後麵這些人是你帶來的精銳？”
柳宣歎口氣：“對，大將軍讓我十幾號人，又連夜奔赴甘泉宮，我都害怕輸了。”
比試第一步，先降低預期。
韓觀複歎氣，要是輸了還好，要是贏了就不太妙了。
幾人閑聊著來到上林苑，董大武先去侍衛登記，不一會兒董大武就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熟人。
薑直。
柳宣看到董大武一臉尷尬神情，就知道他被薑直為難了。
她扶了扶額頭。
餘光掃過韓觀複和裴寬，兩人一副便秘狀。
很顯然，兩人也不太喜歡薑直。
三人甩蹬下馬。
薑直上前，先是行禮，還未等三人還禮，就衝著柳宣直咧咧。
“雲中君，你帶這麼多人，而且還都是全甲……”
“沒有人穿鎧甲。”柳宣冷冷提醒他。
被柳宣打斷話，薑直更生氣了。
“好，雲中君，你帶這麼多人，腰挎三尺劍，背上有弓，馬褡褳上有箭簍，箭簍裏有箭，你是想幹什麼？！”
不等柳宣回答，薑直就拱手遙向未央宮的方向。
“太後和天子即將駕臨，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頂圖謀不軌的帽子直接扣上來。
韓觀複和裴寬驚呆了。
柳宣漫不經心道：“來打獵，總要帶武器吧。”
“上林苑有武庫，雲中君可以去武庫取。”
“沒有人告訴我……”
柳宣靜靜地看著薑直，薑直臉上有些期待，隻要她說‘有’，那麼可以繼續找她的錯漏。
畢竟上林苑有武庫乃是常識。
“可以取。”
柳宣一字一頓，落地有力。
她當然知道上林苑有武庫，早年先帝還帶她過來挑過弓箭。
但上林苑乃天子的遊園，她一個諸侯王，是沒有資格取上林苑武庫弓箭等物。
除非請旨陛下。
所以她‘沒有人告訴我可以取’的意思是，我沒有跟陛下申請。
這種細節上的東西，她忽略了很正常。
薑直繃著臉，恨不得噴她一口老血。
他指出柳宣違令帶武器進上林苑，柳宣用程序反擊他。
柳宣心裏狂笑不已，跟我玩文字遊戲？
她忍住笑，轉頭吩咐董大武道：“繳械封存，等我跟陛下請旨。”
她並非是跟薑直投降。
這叫能屈能伸。
她可以上一秒吵架恨不得殺死對方，下一秒可以勾肩搭背當兄弟。
“是。”
韓觀複轉頭吩咐道：“韓熏風，去找上林苑中尉過來。”
韓熏風？
那個跟魏靜姝相親的韓熏風？
那個喜歡燕桐君的韓熏風？
柳宣忍不住多瞅兩眼。
果然是一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