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的到來(1 / 1)

有人山裏種花,有人夢裏回家。三十一歲的溫暖,為村裏麵一個八十來歲的老先生輸了液後就一個人待在藥房,一位老婦人來找溫醫生給自己拔針,便看見她安詳的坐在藥房門口那張綠色膠板凳上,一隻手托著額頭,像一個剛過水的瓷娃娃在發愁,另一隻手拿著一張照片,是一對父女的合照,看起來年代很久遠了,照片的背麵寫著“最後一次教你成長,用我的生命。”

八年前,溫暖剛剛大學畢業,才找到市醫院的工作,和叔叔溫忌住在潮濕的地下室,地下室大概六十平,有一個神龕位,一個廚房,以及中間的“客廳”,叔侄倆晚上睡覺就把客廳中間的簾子一拉,就隔開了。

六點半溫暖下班,還有其他事情,十點才回到家。

剛打開已經生鏽的鐵門,煙氣飄了過來,溫忌的臉被煙氣籠罩“暖暖,回來啦。”溫暖在桌上放了一千八的現金,就去廚房做飯了。

地下室的燈很暗,廚房是一個五平地方,黝黑的牆麵都是陳年油,很惡心,但這裏沒有煙氣。

“明天不用去酒吧了,明天你爸爸要來。”溫忌數了數桌上的錢,又說道“等你爸明天一走,咱叔倆就去過好日子咯!”溫暖打了一個雞蛋在鍋裏“他來幹什麼?難不成知道後天叔叔的師傅要來做客?”

溫忌抬頭大笑“哈哈哈,那也無所謂,後天我們就可以結束這十年的苦日子了。”

溫忌的笑聲並沒有感染到溫暖,炒好菜端到桌子上又盛了兩碗飯,有人敲響了門,溫暖去開門,是一個婦人,五十來歲的樣子,身上穿金戴銀。

“赫阿姨,你找我叔叔啊,快快快,進來坐。”溫忌沒起身。

“我是來跟他告別的,明天我的兒子就要來接我去蝻國了。”從她的愛碼斯包包裏麵拿出了一張卡“我知道你叔叔還生我氣,這個你替你叔叔收著,就當是他對我那麼好的酬勞,我兒子還在外麵,我就不進去了。”

溫暖收下了卡“阿姨,有緣再見。”

溫忌抬眼看了看,吐了一口煙,讓溫暖關上門去上炷香。

溫忌是個神棍,也是個風流陳世美,一邊靠驅鬼驅邪賺錢,一邊和各種富婆曖昧不清,就這樣,把溫暖從十三歲扯到二十三歲。

第二天溫暖八點半買了點菜回了家,沒有以往的煙氣撲鼻,狹小的桌子旁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穿著稱頭的灰色西裝皮鞋,旁邊坐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溫暖見過這個女孩,在十三歲那年,自己過生日那天早晨媽媽跳樓了,晚上父親帶回來一個女人,後麵跟著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姑娘。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但她的臉,好像刻入了自己的腦海,溫暖覺得,就算她化成灰自己也認識。

溫文看了一眼來人“暖暖來了,那我就先走了,有勞你了。”說罷起身與站在門邊愣神的溫暖擦肩而過。

“不是讓你今天早點回來嗎?怎麼現在才回來?”溫忌終於點了一根煙。

“醫院有一台手術,做了五個小時。”

“五個小時?最後怎麼樣了?”

溫暖情緒有些低落,關上門“最後還是沒能救回產婦。”

溫忌大笑,指向一旁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以後,就是咱叔三一起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