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電閃雷鳴,卻隻下了蒙蒙細雨,一道道閃電震耳欲聾好似要將這天給劈開一般。
竹林裏,一個女人抱著嬰孩不停的奔跑跟著大批的騎馬的追兵。
氣喘籲籲的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懷中嬰兒,她發髻散落,雨水連同碎發混在一起,緊貼在臉上。
身後追兵追了上來,圍住母女倆。
一個男人翻身下馬,走到女人跟前蹲下質問。
“怎麼不跑了”
女人不說話,隻是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懷中的孩子。
“你還想護著這野種?”男人自然看到了女人的動作,抬手掐住女人的脖子咬牙切齒的問。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我跟你回去,隻要……隻要你讓我和孩子在一起”
“酈柔,你憑什麼要我容忍那野種,你以什麼身份?”
說罷一把拽過孩子,隨意的丟在旁邊地上。
“你不能這樣,她那麼小,她什麼都不知道啊”女人哭喊。站起來想要去抱起孩子。
“給我按住她”
“是”兩個士兵。走上前按住女人的肩膀。
男人拿出刀在嬰兒身上比劃著。
女人掙紮著哭喊。
“不……你放過她…我聽話,南宮澈我聽你的我跟你回去,我什麼都聽你的,我求你了,隻要你肯放她一條生路,我什麼都答應你”
“哇啊-哇啊-~”嬰兒似乎感受到什麼開始大哭。
男人
畫麵一轉,在一座六進的大宅院,主院裏。
南宮澈的眼神陰沉的可怕。
“帶她下去洗洗”
“是”。
兩個嬤嬤將人拉起來往外麵走去。
廂房裏,酈柔坐在床邊望著鏡子發愣,看著嬤嬤給自己女兒擦幹身體,換上幹淨的包被。迫不及待的走過去抱過孩子。
嬤嬤看了酈柔一眼帶著嘲諷:“姑娘還是把孩子給我吧,家主一會就來了。”
“給我”。
酈柔眼神冰冷直勾勾盯著那嬤嬤。
嬤嬤愣了一下問:“什麼”。聲音透著不可置信。
“我說,把我的孩子給我。”酈柔聲音提高。說罷就去抱孩子。
那嬤嬤這會回過勁來當即嘲諷“哼,一個野種,還是個女孩,也當個寶貝似的”
罵罵咧咧的走了。
酈柔心底有些不安,南宮澈太反複無常了。她不太相信他真的能容忍自己和別人的女兒天天在他麵前晃悠。
在逃一次嗎?六年來她逃了無數次,都被抓了回來。
逃出去就要東躲西藏,現在孩子才三個月,經不起折騰。
把孩子送別人撫養?可她舍不得啊。
酈柔無比糾結。
這時南宮澈走了進來,看見酈柔背對著他,酈柔身穿淡藍色訶子外麵一件素白紗衣,薄紗裙下隱約可見那雙腿的纖細的輪廓,頭上簪著一隻白玉簪,簡單又不失雅致。
此時酈柔察覺到有人進來便轉過身來。殊璃清麗的臉上帶著淚痕,懷裏抱著孩子。
原本南宮澈臉上那柔和的神色在看到那女嬰後臉色一變。
“來人”
剛才那嬤嬤立馬走進屋內恭敬的說。
“家主”
“將那野種抱下去,沒我的吩咐都不準進來”南宮澈黑著臉說。
“是”
次日清晨……
酈柔艱難的坐起來,讓人將孩子抱進來。門外人應了聲說讓她稍等會。
過了一會,進來的是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女婢將孩子抱給酈柔。
“你是”酈柔問。
“回姑娘,奴婢是新來的喜兒”女孩規矩行禮笑嘻嘻的回道。
“下去吧,沒我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是。”說罷行禮退下。
回想起昨晚她幾次探南宮澈對自己女兒的態度。並不理想,她不敢在將月兒留在自己身邊。
眼線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把孩子送走。
想到這,酈柔將孩兒放在床上,下床走到妝奩前拿起玉梳磕成兩瓣,回到床上用尖銳的一頭劃破手掌,鮮血湧出。
將孩子包被打開,另一隻手粘血,在心髒處畫了一個圖案,女人跪坐在床上細語呢喃“月神在上!吾願以三十年陽壽為代價,唯願您庇佑這孩子,護她一世平安。”圖騰頓時散發出淡黃色光芒。不多會她頭發就近乎白了大半,口吐鮮血無力的癱在一邊,嬰兒胸前光芒也逐漸暗淡,直至消失不見。
強撐著坐起來抱起孩子親了親,搖晃著唱起童謠。
月兒明 風兒靜
“樹葉遮窗欞啊
蛐蛐兒 叫錚錚
好比那琴弦兒聲啊
琴聲兒輕 調兒動聽……”
唱完後,酈柔喊道。
“來人”
“姑娘有什麼吩……這……頭發怎的……怎麼白了”喜兒推門進來看見剛剛還一頭烏黑亮麗的青絲不過一刻鍾變得近乎全部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