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是天使也不能隨意殘害參賽者,這是違反規則的!”
讚德冷笑一聲,重劍劃開了我右臉處剛剛打理好的繃帶,也劃破了本就醜陋不堪的傷口,汙濁的血液暈染開來,形成一道道盤根交錯的可怖疤痕。
“很遺憾,小弟弟,擊殺被詛咒感染的參賽者,是我身為天使的職責。
倒是你,一直傻乎乎地跟著這家夥屁股後麵轉,你了解他嗎,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又能看清他衣冠楚楚下包藏的,是什麼樣的心嗎?”
男孩沒有因讚德的話而感到絲毫動搖,
“梅塔就是梅塔,無論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在我眼裏,他隻是梅塔。”
與金緊握的手掌熱乎乎地傳來一陣暖意,柔軟了我的心。他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好孩子。
讚德的臉在那一瞬間扭曲了,嘴角僵硬地勾起。金的態度,竟令他對我的惡意更大了,
“你還真是,有一副蠱惑人心好手段啊,騙得那麼多人願意為你死心塌地……可我是不會上當的!”
霎時,腰間有寒光乍現,我一直以來草草掛在那兒的簡陋布袋被讚德割斷,跌落在地。之前為削弱銀爵戰鬥力而收集的元力種子全部從中滾落出來,在金震驚的目光中緩緩升至天空。
讚德神情肅穆地仰視著那些飛升的元力種子,直至它們全部消失蹤跡,才將視線重新轉移到我的身上,
“元力種子可以抑製詛咒,知道並使用這種方法的家夥早該被我全部殺死了才對,我隻問一遍,你究竟是什麼人!”
他大抵是把我當作又一個草菅人命的黑騎士了,可惜,我沒有什麼能夠辯解的,畢竟那些種子確實是我親手造就的,隻好疲憊地垂眼回答:
“……我沒有拿元力種子抑製詛咒的打算。”
讚德的重劍再次貼近了我,
“看來你不打算老實回答我的問題,那麼很可惜,我便隻能將你的屍體,交給神使大人處理了。”
眼看著肩上的重劍就要砍下我的腦袋,金緊張地搓弄手心,
“可惡,矢量——”
我突然向後仰去,一片飛馳而來的綠色刀刃射偏了讚德手中的重劍,接著,一棟厚厚的冰牆轟然升起,將我與他完全隔斷。
“哐!”
對麵傳來刀刃交接的聲響,冰牆碎裂,露出兩個正在交戰的身影,金頓時眼前一亮,
“是格瑞!太好了,你沒事!”
寒氣凜冽,讚德遊刃有餘地砍碎了四周飛舞著的星鏢,餘光卻在肆意打量著格瑞。他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犬齒,
“嗬嗬,來的正好。”
隨著重劍右側的小刀出鞘,他瞬閃至格瑞的身後,打算一舉拿下。
這可不行!
一道遒勁的枝幹毫不留情地抽向讚德最在意的那張臉,又是電光火石之間,荊棘蔓平穩地將格瑞帶到我的身邊。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滿意地拍了拍身側兩名少年的肩,
“好了,現在我們都離那個人販子天使遠點。”
可不知為何,格瑞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我的臉喃喃自語,
“怎麼會變成這樣?”
是嚇到他了嗎?我疑惑地扶上右臉,直到灼燒般的痛感覆蓋了我的整張側臉,指尖被一片黏膩質感包裹,這才後知後覺。看來以後,非必要不能隨便使用元力了。
再次對上格瑞關切而又愧疚的目光,我輕輕搖了搖頭,
“沒事的。”
不論他是否相信,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別的話能說了。
就在這時,所有人的腳下忽然顯現出一個個圓形的方陣,傳送陣開啟了。
不遠處,安迷修的聲音飄然入耳,他姍姍來遲,卻迎麵與讚德四目相對,平日萬分穩重的青年,此刻卻難掩與親人離而複合的激動,
“師兄?……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裏!”
傳送陣的光芒籠罩全身,意識完全消消散之前,隻聽得讚德冰冷的回複,
“……你早就沒有師兄了,安迷修。”
「蘿潔特」————————————
打不過,根本打不過。
蘿潔特粗糙架起自己已經骨折的右臂,精疲力竭地躲避著飛射的子彈。
那邊的呆毛弟弟已經被鼻青臉腫地打昏過去了,她還要盡心盡力地把他拖到遮擋物之後,真要命,她本來就不是什麼體力很好的人啊。
“去把那些該死的參賽者全部處理幹淨,雷德!”
藍色矮胖蘑菇頭居高臨下地頤指氣使著,難聽的破鑼嗓在這空曠的停機坪顯得尤為聒噪。
“可惡,還沒完呢——”
悅然揮起她的砍刀,向著紅發的改造人砍去,卻還未能觸碰到對方一根頭發,就被利爪捅穿了腹部,踢飛了出去。妖冶的赤色血花在雷德臉上綻放,而他隻抹去了遮蔽視線的那部分血珠,冷酷又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