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他會問我這種問題,但我如實回答了,
“足夠了。”
也許這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少年舒展眉角,卻握緊了拳心。他佯裝輕快地轉過身去,
“那我——”
一道黑影迎麵朝我們劈來,電光火石之間,雷獅極速閃現而來,隻身擋在我們的麵前,被鎖鏈捅穿了左上腹。
“老大!”
佩利隨後趕到,攪碎了鎖鏈。在卡米爾的掩護下,我極速查看了雷獅的傷勢,並為其止血,四肢分別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剛剛那一擊尤甚,傷到了肝部。
與此同時,另一邊也在發生狀況。
“咳咳咳!”
“祖瑪小姐!”
蒙特祖瑪跪倒在地,緊握羽蛇劍的雙手鮮血淋漓,嘴角溢出一片赤紅之色。她回避了安迷修伸出的手,一把扯過鬼狐天衝的衣袍,
“鬼狐……若我耗盡元力……就由你來……嘉德羅斯大人……”
為了抵禦銀爵的重壓,嘉德羅斯的右臂已經粉碎性骨折,半截身體都陷進了地裏,他堅持不了多久。
雙手凝聚出濃厚的元力,身旁的金發少年如離弦的箭一般向前奔去。
“金!”
我向著他的背影呼喊,
“記住你是為了什麼而戰。”
我不清楚他聽到了多少,隨著一聲響亮的怒吼,前方是一派金光璀璨,
“矢量,衝擊——”
金獨自扛下了銀爵的所有攻擊,趁此機會,我指揮起了目前還能站的起來的所有人,
“轉移傷員,這裏已經不能待了。”
安莉潔及時趕到,架起了虛弱的蒙特祖瑪。安迷修將並不是很老實的嘉德羅斯背在身後,而雷獅堅持要自己走,一行人跟著鬼狐去往凱莉所在的地方。
看著地上整整齊齊躺板板的幾人,我得心應手地幹起了老本行。
“所以你們就把金一個人丟在那?”
凱莉一邊在老骨頭的嘴中翻找藥品遞給我,一邊忿忿不平地抱怨。
鬼狐在幫嘉德羅斯包紮,聞言便嗤笑一聲,陰陽怪氣地回敬道:
“嗬,總比某些人在危機時刻,連影都找不到要強。”
凱莉頭也不回地一個用罐頭砸中他的腦袋,
鬼狐天衝,你別以為找了個好主人,就可以在我麵前頤指氣使了,要不是本小姐——”
“吵死了,都給我閉嘴!”
嘉德羅斯這邊的怨氣非常重,小家夥那高傲的自尊,令他暫時無法接受自己軟弱地趴在別人的背後苟延殘喘,正一個人生著悶氣。
而祖瑪卻為了這糟糕的態度,與安迷修麵對著麵互相道著歉。
雷獅跟嘉德羅斯真是一個臭脾氣,俗話說死要麵子活受罪,掀他個衣服還扭扭捏捏。於是在他的一番折騰下,成功使得自己本就不樂觀的傷情雪上加霜。
最終,在卡米爾的死亡凝視下,他埂著脖子,認命地躺在地上供我隨意擺弄。
嗬嗬,沒有人可以忤逆卡米爾。
沒有人!
我用繃帶仔細纏好雷獅的傷口,暗自豔羨,老大的身材真好,我什麼時候也能擁有像這樣完美的腹肌呢?
想著想著,又不住地歎息,怎麼差點又忘了,我的身體根本無法生長。
巨大的轟鳴聲傳來,金與銀爵已經幾乎將我們原先所處的地方夷為了平地。
我站起身來,一陣強烈的目眩感讓我不禁向後傾倒,恍惚中,卡米爾接住了我,他將一塊濕漉漉的方巾捂在我的右眼處。
好痛!
刺鼻的氣味傳來,我打了個寒顫,極速蒸發的酒精令我的半邊臉都涼嗖嗖的。
獨眼的設定適應地太快了,直到潔白的毛巾被一片殷紅浸染,我這才發覺,右眼的傷口不知何時裂開了。
“眼下大賽係統癱瘓,我們需要盡快將羚角號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卡米爾一邊說著,一邊將我的右眼包了個嚴嚴實實。哦,這個樣子肯定更像一個海盜了!我擺弄著手上的戒指,遙望遠方天空中激戰的兩道黑影,
“我有些擔心金,所以待會……”
“請讓在下——”
“你又要一個人去!?”
兩道聲音撞在了一起,佩利不滿地抬起頭,威脅性地衝忽然接近的安迷修,露出他尖利的犬齒,
“喂!我們團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安迷修無法反駁,尷尬而又無措地站在一邊,我安慰地拍拍他同樣纏滿繃帶的手,
“謝謝你的關心,但你還有照顧傷員的任務在身呢,安迷修。”
不同於安迷修安靜的沮喪,佩利的反應比我想象中要激烈的多,
“你不準走,老大!”
雷獅隻是垂下眼睫,沒有賞給我一個眼神,不怒自威道:
“佩利,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