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冥的初冬,天空已下起大雪,為這方天地添上雪白的棉衣。
街上行人小販,達官貴族大多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襖,但卻有一人與之不同。他身著一襲素衣,手握一柄長劍獨自行走在街上。男子麵如冠玉,一眼便知其氣度不凡。
徐酒來到一家酒館,靜靜坐在在靠窗的位置,他喚來小二點了幾碟小菜和一壺濁酒,他為自己倒一杯酒,剛舉起時,窗外便傳來幾道對話吸引了他的注意。
“快走啦,冷死我了,以後我一定要修仙,這樣我就不怕冷了。”
“子音,你說修仙之後真的就不怕冷了嗎?”
“別貧嘴了,這不是人盡皆知嗎。快走啦。”
“欸,等等我,子音。”
他看著窗外兩人的背影,少時的記憶頓時如滔滔江水般湧現出他的腦海。
……
“徐酒,快走啦,冷死我了。”少女拉著少年朝遠處快走,“以後我一定要修仙,這樣我就不怕冷了。”
“夢雪,你說修仙之後真的就不怕冷了嗎?”少年笑著調侃道。
“別貧嘴了,修仙者無所不能,這不是人盡皆知嗎?”少女略有不滿的回頭,“快走了,再貧嘴我就跟你爹說你欺負我。”少女轉身快走。
“不要啊,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你不能這樣對我。欸,等等我,夢雪。”少年快步跟上。
“夢雪,以後我一定要成為強大的修仙者,這樣我就可以為你驅寒了,你就不怕冷了。”
“別貧嘴了。我們快點走吧”
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長。雖說已不見兩人的身影,但寒冬卻凍住了他們的影子,也凍住了兩人的年少青春。
……
徐酒將杯中的酒喝盡,放下杯子看著窗外早已消失的兩人,他用力將衣服扯緊,苦澀的笑了笑:“夢雪,修仙之後也會冷呢。”片刻,他將一塊碎銀放在桌上,拎著酒,拿起劍起身:“掌櫃,結賬。”說罷,走出酒館,朝記憶中的家走去。
少時,徐酒來到一座府邸前,破敗的牌匾上依稀可以看到徐府二字。他雙眶微紅,身軀輕顫,喃喃自語道:“我……回來了。”他緩緩推開大門,看著府中遍布的雜草,他苦楚一笑,隨後用法力將雜草除盡。
他走遍府中的每一處,看著這熟悉又略有陌生的家,嘴角微微翹起,輕笑著。想起年少時的快樂,又不禁輕歎於歲月之無情。
父母族人修仙資質差,未有修仙資格,隻有他有著絕佳天賦。與徐家有著百年之交的侯家有一女也擁有修仙資格,其資質甚至比徐酒強大,二人一同前往拜師修仙,她便是侯家家主之女,徐酒的青梅竹馬——侯夢雪。
修仙數年,家中親朋皆已老去,曾經熱鬧的府邸卻已再無一人。徐酒想起父親母親的慈愛,府中仆人的嬉笑,思念化為淚水,順著臉龐悄悄流下。片刻,他輕拭眼淚,走出府邸,關上大門。他雙眶含著淚輕聲道:“爹,娘,孩兒估計以後不會再回來了。”隨後轉身離去。
片刻,徐酒來到了同樣破敗的侯府,他並未進門,而是在門前跪下。“伯父,伯母,對不起。”他磕了磕頭,身軀微顫,低聲哽咽著,“我……沒能把夢雪……帶回來,我沒能……照顧好她。”他似乎用盡全力說完這句話,隨後痛從心來,猛的吐出鮮血。鮮血染紅了雪地,素衣上沾染了些許血跡,盤起的長發已散落,散亂的披在肩上,空中飄落的雪不斷落在他的肩上,此刻的他顯得格外的落魄。想起過往伯父伯母的關懷,將夢雪托付自己時的笑顏,眼眶變得更紅了。一會兒,他緩緩扶地起身,心酸哭笑:“我,已無臉再來叨擾伯父伯母了。”顫顫巍巍的轉身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