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試回新折桂,春暉庭前戲杏花。
雖說一甲三名,狀元,榜眼,探花,時偌的水平一個都沒挨著,但他由衷為他們高興。
狀元郎出身寒門,陛下欽點他時,時偌分明瞥見他眼中的淚意,像是透過他窺見當初的林知言,亦算是一種圓滿。
此間事了,狀元郎跨馬遊街,時偌是第一次見如此之場麵,真真是應了那句“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一派風流。
“阿昭可是羨慕?”
“嗯?豔羨終歸是有幾分,但韶光正好,莫負好時光,他們終會在朝廷磨礪成長,而我自有我得意之道。”
好整以暇地望著燕別枝,“以後就仰仗陛下提攜,畢竟陛下也算是和我是一家人。”
忍不住動手摸摸他的頭,心裏軟得一塌糊塗,雖然丞相對他們的事很生氣,但他有信心拿下老丈人的認可,“是,我有你,你有我。”
新晉官員各司其職,時偌搖身一變當上了太學博士。
彼時他正在燕別枝身邊,疑惑問他,“宮中並無皇室子弟,陛下想讓我教授誰?況且我這般不中用的水平,怕不是會將未來的國之棟梁教歪?”
燕別枝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手上不僅不安分的調戲他,而且言詞曖昧,誇讚他一直都在傳授他……要不是他意誌堅定,不然就真的是……白日宣淫!
不害臊!時偌憤然而起,指責他快去生幾個小皇子,不然他無所事事,會被彈劾。
燕別枝太懂得兵不厭詐,當時不反駁他,後來在床上一點點討回來,偏要說那些讓他生寶寶的胡話,時偌悔不當初,恨不得重開小世界,打死之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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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並不愛來皇陵,是對他所謂的父親心懷怨恨,是對他母妃毫無記憶的空洞。
後來他母親祭日時,總是來得沒有傅懷遠早,過來也是躲著被迫聽傅懷遠的絮絮叨叨,還要被外麵的蚊蟲叮咬,他愈發不愛來此。
這是他第一個不會被別人打擾的、祭拜母親的日子,他準備好一切,順便捎上時偌,帶給母親看看。
話說的還是太早,燕別枝憤憤地在墓陵外跺腳,還忘了錦家,母妃的血緣親人,他又來遲了。
“陛下?”錦明非和錦南影發覺有人後從裏麵出來,見是他心下了然,將剩餘的時間交給他,自己帶著小輩離開。
按照民間的習俗,他和時偌共同為他母親上了三炷香,他其實不知同她講些什麼才好,隻想讓她知道他過得很好,擁有自己的幸福。
若是提及他從前見別人父母寵溺孩兒時的渴望,他恥於開口,也不想成為患得患失的孩子。
在他母親碑前鄭重向時偌承諾,兩心相許,誠心與之相守,此告母親,願母親泉下有知,安寧。
跪拜後已至午時,燕別枝和時偌身上有些疲倦,準備前去休息時,正撞上了那日傅懷遠來時為如妃守靈的宮女。
這小宮女認識燕別枝,有幸見過龍顏,似是想起一事,“陛下,奴婢這有些東西,傅將軍生前吩咐等您來交付於您。”